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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宁疾步奔来,好似一只蹁跹的蝶,裙摆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弧。
这些年,她长高不少,廊柱上里纪录身高的线划了一条又一条,可是在沈让面前,好像仍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个子未及他的肩膀。
沈让将人稳稳接住,由她没骨头似的挂在自己身上,两手扶在她的背后,以防她掉下去。
“哥哥,我好想你。”姜毓宁搂着他的脖子,眸中含泪,眼尾泛着一点红,竟叫人瞧出几分娇娆韵味。
看着她,沈让不由得想到几年前自己离京的时候,她的脸颊还肉嘟嘟的,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如今不过三年过去,她的五官已经张开,由小姑娘出落成了婷婷少女,眉目艳丽如画。
竟叫他有一瞬间的愣怔。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单臂托住小姑娘,另一只手朝身后的樊际招了招。
一直在旁边安静当摆件的樊际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呈上。
沈让示意小姑娘去拿,“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毓宁接过打开,一支通体莹粉的海棠花簪映入眼帘,她伸手拿起来,触手温凉,簪头和簪身之间没有拼接的痕迹,浑然一体。
沈让解释道“这是一整块芙蓉石镂刻打磨而成的,原想当作你今年的及笄之礼,但既然提前回来了,就现在送你吧。”
姜毓宁现下还戴不了簪子,她小心将它放回匣子,欢喜道“哥哥,你待我真好。”
她眉眼弯弯,十足的孩子气。
沈让见她如此,方才的那点异样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他抱着人一路来到花厅,兄妹两个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
用过晚膳,沈让没再陪小姑娘,独自一人回了房间。近几日日夜兼程,他实在有些疲惫,底下人一早就烧好了热水,他沐浴后,早早便上床安置了。
他入眠很快,却睡得不算沉,这些年的行军生活让他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因此,夜里姜毓宁悄悄推门走进他房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眼,是想看她大晚上跑过来干嘛。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
紧跟着是一阵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她逐渐走近,最后停在床上,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撩开了帷幔。
下一刻,身侧的被褥轻陷,等沈让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躺到了他的身侧,柔软的发丝落在他的枕侧,带来一阵极为浅淡的花香。
沈让的呼吸微微停顿了一下。
今日一回来,他就发现小姑娘成熟了许多,可是想着毕竟是打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他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妹妹,若动辄就要避嫌,难免伤了两人情分。
可是眼下,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竟就这般钻进了他的怀里,已经明显拢起的柔软隔着两层布料贴过来,让他不得不意识到
小姑娘长大了,他们不该,也不能再这样亲密下去。
“宁宁。”沈让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的姜毓宁,“不能和哥哥睡。”
姜毓宁不愿动,没听见似的,仍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她是最会卖痴撒娇的,从前沈让总是拿她没办法,但这次没心软,他冷着脸,加重了语气,“宁宁,回你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