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在京郊的确有座庄子,小时候祖母病重,妹妹好像就是被送到这儿来的,到如今,应当也有十五六岁了吧。
十五六岁
姜贺今忽然一顿,那年见到的那几副字,皆有一个落款宁。
而他那位妹妹,仿佛就叫姜毓宁
马车没停,一直向前,两座临近的别庄逐渐看不见了。姜贺今落下窗帷,眸底幽暗难测。
“姜贺今来了之后,在门外等了两刻钟,没进去,然后就走了。”
“之后是从明雪园后门绕过去的,期间马车没停。”
沈让听着底下人的禀报,神色古井无波,“知道了,叫樊际来。”
“是。”
樊际很快推门进来,揖手行礼道“公子。”
沈让按揉着眉心,“宁宁怎么样”
除了京郊的常青园,他在上京城也有一处宅子,因为临近皇城,处理正事也更方便些。
算起来,也有三日没有回去了。
樊际小心翼翼道“姑娘看上去还好,但是竹叶说,姑娘这几日都没什么精神,看上去有些憔悴。”
沈让拧起眉,“怎么回事”
樊际如何知道,只能摇了摇头。
沈让眉头皱得更紧,没再问什么。
樊际躬身在侧,余光能瞧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深知他心里定然十分担心。
明明担心,又不愿回去看一眼,樊际觉得自己简直越来越看不透殿下了。
房间内安静许久,直到樊际以为沈让不会再开口,打算拱手退下时,忽然听到一句,“备马。”
出城时已经天黑,纵使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常青园时,已经快过戌时。
沈让没让人告诉通传,先回了前院沐浴,等到亥时三刻,平日姜毓宁已经熟睡的时辰,才一个人去了听风小筑。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徐徐风声。
沈让站在姜毓宁的门口,右手按在门板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倏地,一阵细小的、压抑的哭声顺着夜风传入耳畔,沈让手指一顿,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没有点灯,只有门窗透进来的一点月色,打在幽暗的地面上,在床前的帷幔上勾勒出一个蜷缩的人影。
沈让快步走近,脚下还记得放轻,没有发出动静。
他掀开帷幔,只见一团小小的身影陷在床榻间,薄被拉高蒙住了头,却仍旧能看到她的肩骨轮廓,随着抽泣声在高低起伏。
小姑娘正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沈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心脏都被揪起来似的,又酸又疼。
他伸手拉下被角,右手包裹住她单薄的肩膀,五指插进她浓密的发丝中,轻声道“宁宁,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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