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一定。她又顿时警惕起来,一眨不眨盯住它。
它走着内八字,墩胖墩胖的肚子一走一duang,慢吞吞靠近河水。低下圆乎乎的脑袋喝水。
喝完水,它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做标记,标记领地之后,又慢吞吞地离开。这期间它始终没看她一眼,似乎没把她当回事。
沈秀长长舒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食铁兽去而复返。它咬着两根大竹子,拖着竹子来到水边。
一屁股坐下来,握着竹子开始啃。
咔嚓咔嚓咔嚓
沈秀听着食铁兽啃竹子的咔嚓声,一天一夜未进食的饥饿如火一样烧着胃部。注意力集中在竹子竹叶上,她舔舔发白的唇瓣。
这时,食铁兽将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歪过来,瞧她一眼。
沈秀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它眨了下黑溜溜的小鸟眼,转过胖到几乎没有的脖子,继续啃竹子。
吃完一根半的大竹子,食铁兽喝了些水,迈着内八字的步伐远去。
沈秀望了望它没吃完的竹子和竹叶。等它彻底消失不见,她一点一点爬过去。
竹叶闻起来清香,吃起来却苦。但对此时饥饿难耐的沈秀来说,苦涩的竹叶子无异于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一片片竹叶下肚,饱腹感让她体力微微恢复了些。她由衷感激食铁兽,救了她一命,还给她留了吃的。若以后还能遇到它,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它。
她把手放到竹叶旁边的半根竹子上。
天快黑了,夜里野兽多,她得赶快离开这里。昨夜她运气好,没被野兽吃掉,今晚不一定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她抓住竹子,将竹子杵在地上,接竹子的力,慢慢爬起来。站起来时,身体摇晃着,紧紧抓住竹子才稳住身体。
每走一步,身体牵扯出的疼痛都让她呼吸困难,仿若踩在刀尖上一般。
她咬牙,一步一步向前走。忍耐疼痛的同时,对胡刀和男主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若不是胡刀和他,她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今日的苦痛都拜他们所赐。
转而又恨起宋玉来。若不是他,她不会逃去芜州,不会遇见胡刀,也不会被掳到这里来遭罪。
又从宋玉恨到了用棍子砸死她的肖红。若不是肖红,她也不会穿越到这里。
只是不知被欺负的那白衣小女孩如何了。肖红去而复返,会不会又欺负她
一路恨着想着那些人,竟也捱过了一大段路。双腿打颤时,她瘫倒在地歇息。
她环顾四处,两面都是山,她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应该还在京城西郊
歇息片刻,她杵着竹子拐杖,继续前行。
但她实在太疼,太虚弱,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再也走不动了。她躺到地上,无奈又无力,神色涣散,望着越来越黑的天空。
耳边隐约传来马蹄声。她一个激灵,立刻循声望去。
不远处,一辆马车正朝着她的方向行驶而来。她拼尽全部力气,向马车招手。想喊救命,但因为之前落水时被呛了喉咙,只能发出低低的气音。
“救命救命”
车夫发现她挡在路上,急速拉住缰绳,“吁”
车夫厉声喝道“何人挡道”
忍受着喉咙被摩擦的疼痛,沈秀用力发出声音,“救我我乃锦州人氏,被山匪掳到此地,遭遇地龙翻身受了伤,请救我一命,日后必有重谢”
车夫还没说话,马车帘子从里面掀开,一老伯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待车夫说明情况,老伯的眼神在沈秀身上逡巡。
她衣衫破烂,浑身脏污不堪,脸上带着泥,虽看不清脸,却能看清她虚弱到惨白的肤色。
视线扫过她额头上的血包,以及干白的嘴唇,老伯目露不忍,吩咐车夫,“将她扶上来。”
车夫还未行动,另一人出现在窗口。少年头戴嵌宝紫金冠,身着紫色缎袍,金丝滚边,通身透着让人不可直视的贵气。
少年的眉眼与通身的气质一样,仿若金玉雕成的贵气。微微上挑的眉形,透着身份高贵的矜贵与傲慢。
他扫视她一眼,嘴角往下倾斜,嫌弃与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秦伯,一个贱民而已,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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