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这么生气作何又不是说你貌丑”
“你再说她貌丑试试。”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继续前行了一小段路,抵达讲堂。讲堂里微微嘈杂,有谈笑声,有诵读声。司马烨带着沈秀来到第一排座位。
每个学子有一桌案,桌案旁侧是供
给书童的小案和矮凳,比学子的案凳要矮许多。沈秀心道,书童可以坐着,不用跪或者站在旁侧伺候,国子监这一设计比较人性化。
沈秀入座,从书箱里拿出书,给司马烨铺好。
第一堂课是算术课。魏朝清一袭绿袍,款款入内。沈秀抬首,目光落在魏朝清身上。
这位夫子,看起来竟这样年轻。这么年轻就能担任国子监老师,想必非常厉害。
她细细端详魏朝清,耳边忽而传来司马烨冷冷的声音,“你一直看夫子做什么”
沈秀立马低头,专心给司马烨研墨。研墨时,魏朝清的声音传过来。
他的声音与他的容貌一样,温润清朗,似落在溪流上的一片落花,轻而温柔。
“今有善行者行八十步,不善行者行三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何步及之”魏朝清说了一道算术题,让学生们在最快的时间内算出答案。
三弹指半分钟过去,魏朝清问“可有算出来的善行者要多少步才能追上”
沈秀条件反射,下意识道“一百六十步。”
话音将降落下,她顿时反应过来,懊恼了一下。她一个小书童,是伺候人的,并不是学生,没有资格答题。
她就是当了十几年学生,读了十几年书,老师问问题,她知道答案,就下意识惯性答题而已。
这种下意识的习惯真是可怕。
她一个小书童这样做,有些逾矩了。感受到四周诧异的视线,她把头埋得更低,“夫子恕罪。”
魏朝清并未怪罪她逾矩,他温声道“你算对了,的确是一百六十步,你算得很快,算术很不错。”
她用的现代x方程,自然比古代的直除法和假设法更快。这道题并不难,只是用古法解题的时间要比现代x方程慢很多。
旁侧司马朗歪过头来,“哟,你这小书童,脑子转得倒还快,这算术,竟比我们阿烨还快,我们阿烨算学可是一顶一的好”
沈秀埋脖子当鹌鹑,不吱声。
司马烨打量沈秀,眸光奇异,“你学过算术念过书”
“没有,我就是蒙的。”
“还正好蒙出了一个正确答案别对我撒谎。”
“我确实没念过书,至于答案就是半蒙半假设,假设出来的。”
司马烨默然,良久,他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秀强迫自己神游天外,不去听讲,免得自己又条件反射去答题。
及至午休,沈秀随着司马烨去往休息间。国子监每一位学子都有单独的休息间,用来吃饭歇息。
去休息间途中,沈秀见走在他们前面的魏朝清俯下身来。
却原来,道路中间,有一受伤的知了在慢慢爬行。魏朝清将知了移到路边上,以免路过的行人踩到它。
魏夫子当真是一个心善之人。沈秀回头望他。
到了休息间,沈秀去端水,给司马烨净手,司马烨皱眉,“不用你来,我说了,你只需给我研墨铺纸。”
侍从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去给司马烨净手。无事做的沈秀,便去瞄桌上的饭食。发现桌上有鱼笋夹子,她微微讶异,而后开心起来。
给司马烨夹了他要求的菜之后,沈秀拿筷子,第一时间去夹鱼笋夹子。
口中的鱼笋夹子,酥鲜香嫩,竟和早上在街边买的鱼笋夹子一个味,好似一个人做出来的。她很中意这味道,一连吃了好几块。
“沈秀。”司马烨倏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