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呢”赵凛好笑,“你是阿爹一手带大的,怎么会不是我闺女以后做了噩梦记得告诉阿爹,小脑袋瓜别一天到晚瞎想。”
小宝丫挠挠脑门,努力解释“宝丫从前一直在一个很大很空旷的地方生活了好久,发烧过后突然就看到阿爹了。”
赵凛想了一下道“所以说我闺女从前一点也不傻,三岁前的丫丫在仙境里面梦游呢,听到阿爹喊你就回来了。”
“是这样吗”小宝丫有点被绕了进去,懵懂的眨眼。
赵凛“就是这样。”他说完往外走,赵宝丫立刻又紧张起来,拉住他衣袖问“阿爹是不是要去把刀挖出来”她奶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阿爹以后能不能不用那把刀了,他们看见阿爹使刀就想叫阿爹去从军。宝丫不要阿爹去从军,宝丫不想没有阿爹。”
赵凛安抚她道“刀埋在前院会被人发现的,咱们重新埋过,埋到后院的葫芦藤底下。”
“真的”赵宝丫终于不瘪嘴了,猫眼儿湿润润的盯着她爹瞧。在得到她爹肯定的答复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往前院去挖刀。
挖出来是,包刀的布已经浸满了泥土,但整个刀身还蹭亮。
师父最喜欢葫芦了,每日早起都会去浇水,要是埋在葫芦底下一定会被师父打的。赵凛冲她眨眨眼,等到夜深人静,确定权玉真睡了,父女两个偷偷去把刀挖了出来,又悄悄埋到葫芦架下。
赵凛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又用破布把刀严严实实的裹好才放进坑里。父女两个吭哧吭哧的把土填平了,拿好工具转身就看见背着手、默不作声立在他们身后的权玉真。
父女两个尴尬,一个摸鼻子,一个挠脑门。
权玉真目光落在葫芦架下“大半夜的,你两不睡觉干啥呢”
赵宝丫抱着铲的小手缓缓后移“师,师父”
瞧着那怂怂的小模样,权玉真笑出声,隔着一段距离丢了一小袋东西过去。赵凛眼疾手快的接住,两指捏了捏,惊讶抬头“银子”
权玉真嗯了一声,道“攒得也不多,也就十来两。”察觉赵凛要推辞,他立刻又道“别跟我客套,银子不是给你的,是给宝丫的。小丫头不是说要给我养老送终,我总不能白占这个便宜。”
赵凛朝他拜谢,正正经经行了个学生礼,道“先生教我识诗书,我当为先生实现平生愿。先生可有什么夙愿”
权玉真眸色微动,最后摇头嗤笑道“老道一个江湖术士,叫什么先生,听着别扭。”
“也罢。”赵凛道,“道长若是将来想起可以同我说,赵某一定帮你办到。”
权玉真“还没进书院呢,口气倒是不小。”
夜色下,赵凛平静的看过来,自有一股无言的信服力。
仿佛他生来就是高山,注定会站在群峰之巅俯橄众生。
有那么一瞬间,权玉真想说两句不切实际的话。
“再说吧。”他神色不明,快速转身回了屋子。
第二日,他床头放了一袋银子,不多不少恰好是昨天给出去的数。城隍庙庙里依旧香火袅袅,但已经没有了孩童的吵闹。权玉真穿上道袍,站在庙门口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心情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哎,想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经营好道观才是他的本分。
辰时整,赵凛带着赵宝丫到了青山书院,书院门口站着几个同样来报道的书生。他们有的独自前来,也有的带了书童。轮到赵凛时,他把手里的入学凭证和束脩住宿费交了上去。周监院对照了姓名查看完凭证后问“带一名书童是吧书童人呢,上前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