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明两口子过来后,童语忻找了个时间给娘家打了通电话,毫不意外被李惠蓉念叨了很久,主要指责的就是换了号码不跟家里说,以及连着三个月都想不起来联系父母的问题。
“我现在已经不敢认你这个女儿了,从小到大费了多少心血把你养成今天这样,让你找了个好工作嫁了个好婆家,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大姨说我养了个白眼狼我还不信,谁能想到我李惠蓉也会有这一天”
童语忻在心里再次给李金华打了个叉,这也是今天第二次听到“白眼狼”三个字。
她倒是挺能理解李惠蓉破防的点,他们这一代的父母总认为养育孩子是恩赐,渴望子女全力报答,擅长用“孝”来压制子女。
但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认同,尤其是现在被指着鼻子骂的人是自己。
坐童语忻身旁的护妻狂魔卓郢江同志对这些说辞相当厌恶,跟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理念不能说不一样,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明明童语忻没开扩音,可营长同志不仅视力绝佳,听力也超乎寻常,加上李惠蓉情绪激动,通话内容轻松破译。
卓营长蹙着眉头听了半晌,灌了一杯凉白开下肚,见自家媳妇一句不敢反驳任岳母在电话里发怒,心疼地伸手,示意童语忻把电话递给他。
童语忻捂住话筒摇头,不想让他这时候跟李惠蓉正面对上。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不理会。就算吵一架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毕竟在传统社会中,子女对父母不孝是很大的诟病。虽然李惠蓉夫妇对女儿有利用的成分,但他们把原主抚养长大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除非他们有毫无争议的错处,否则对上别人也只会对做女儿女婿的指指点点。
“别担心,这些话我都没放心上,你出面的话事情更糟。家里晚饭还没做,要不你去厨房随便煮点吧。”
好在李惠蓉的目的也不是跟女儿闹翻,而且经过这几个月无法联系到女儿的困境,她内心深处对不知从何时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儿是些恐惧的,今天这出不过是色厉内荏的挣扎。
相对李惠蓉在电话里的激烈,童语忻就平和多了,一直等到对方骂不动才开口说,“妈,换号码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是我做的欠妥,不过最近我跟郢江都挺忙的,等年前我们抽时间回去一趟,你跟爸消消气,把身体气坏了不是更难受嘛。”
童语忻这番略带歉意的关心好歹让李惠蓉全了做母亲的脸面,但对于童语忻不肯帮表哥蒋志明的事,依旧很有怨言。
“你帮一下你表哥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你表哥好了对你不也有好处嘛,总比现在娘家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亲戚都没有。”
童语忻立刻换上了委屈的语气,再次茶言茶语起来,“这事郢江不乐意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在婆家有多难,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就帮我拦着吧,我自己地位还不稳呢,想帮也帮不上啊,万一事情没办好别人还怨我,我可真是太难了。”
李惠蓉更是怒其不争,“你都嫁到卓家了,连个枕边风都吹不好,我跟你爸哪天才能享到你的福。”
“那这次的事就算了,不管怎么样哄好郢江才是正理。“说着话音一转,李惠蓉提起了最近腰疼的事。
“可能是家里的床垫太软了,隔壁的丹婶说她买的那种好,松木的,软硬适中,有保护脊椎的功效,晚上睡觉特别香,就是有点儿贵,得两三千块呢。”
这是隐晦地问童语忻要钱呢,虽然两三千对童语忻来说不算什么,但除了过年过节送些必要的烟酒礼品,并不想为他们花费更多。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新闻上提到给老人卖床垫骗钱的例子,妈,你可千万别信这个,这些骗子就爱骗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