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微微一停。
正在她心疑时,就听走在前面的乔春树突然爆出了声“谁干的”
“”
夏鸢蝶心里空了一拍。
她上前,绕过乔春树,然后就见到了最前排的课桌前,书本文具散落一地,游家送给她的新书包倒在旁边,被踩上了污脏的脚印。
“”
夏鸢蝶呼吸都窒了下。
她在那堆杂乱前蹲下,细白微颤的手伸出去,拿起了最上面的东西。
是她那个被人嘲笑过很多次的“随身听”。
只是它现在已经有些支离,被摔得凄惨,棱棱角角都是磕痕,后盖整个掀开了,认不出的部件从她拿起的手里零碎掉下,前盖里没取出的英语磁带被扯了好长一截,从夏鸢蝶手里跌下,半坠挂下来。
夏鸢蝶蹲在地上,想把它安回去,但手指忍不住地颤。
她知道,这个随身听很老旧,也很过时。
但是这是奶奶从乡镇政府的补贴里,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偷偷瞒着她省下来、然后从别家换来的。
因为耳背所以说话总是很大声的奶奶把它拿给她的时候,笑得像个老小孩,满脸褶子都高兴又期盼,她总喊她小虫,因为不认几个字,夏鸢蝶三个字里她只认识那个虫字偏旁,但她说别人有的,我们小虫也会有的,她说你就去好好读书,等将来有出息了就别回来了,奶奶在山里住了一辈子,总有法照顾自己的
它是她最贵的东西,本该永远都是。
现在它坏了,碎了,修不好了。
再也修不好了。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乔春树跑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但还是气得咧着嗓子拍桌。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慢慢站起来。
少女脸色苍白,在那副有些大了的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显得清瘦,下颌都尖得羸弱。
只是那张脸上此时半点情绪都不见,死水似的。
教室里有人犹豫着起身“我是第一个回来的,我回来时候就这样了,应该,不是咱班人干的。”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走到桌前,她将那盘磁带拿出来,然后捏着支零破碎的随身听转身往外走。
乔春树被擦肩而过的少女眼尾的情绪弄得心里一颤。
她下意识扭身“你去哪儿”
“监控室。”女孩声音平静,静得叫人不安。
“”
夏鸢蝶走到门口时,正赶上跑完六圈的游烈回来。
黑t吸热,他正烦躁地微皱着眉,屈起的指骨捏着领口一掀一落,薄厉的锁骨连着衣下起伏的胸膛线时隐时现,游烈才刚要转进教室,漆黑眸子就扫见差点撞进他怀里的少女。
确实是差点。
小姑娘像是空了焦,连路和人都不看了,要不是游烈不幸有那么几次碰上疯子往怀里扑的经历,条件反射地垂手拦了她一下,她就真得撞他怀里了。
可还不如撞上。
游烈本能拦那一下,正触及少女胸前被衬衫束缚的柔软。
凌厉腕骨蓦地一僵,跟着像被烫了下似的,一颤,电似的落了回去。
“我”
然而像是毫无感觉,少女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从他身旁空隙绕了过去,径直下了楼梯。
“夏鸢蝶”乔春树着急地跟着追了出去。
游烈停了几秒,掀起漆黑的眸,扫回教室内。
那堆狼藉实在很难不注意。
男生凌冽漆黑的眼底像是起了一层薄怒,但在将情绪蒸霨得滚烫时,又被他自己慢慢抑了下去。
游烈走过去,单膝屈起,蹲下。
随他开始整理和捡起书本的动作,刚掀起低议声的教室里像是又出现一股无形的力,将所有人压得一窒。
等一切归拢好,游烈将女孩的书包提了起来。
上面两只脚印,看着不大,三十六七码的样子。
游烈抬手,没什么情绪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另一只手里的书包拎起来些,对准了相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