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城学生间流传着一个高考魔咒
说每年到了六月,不管前后多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但高考那两天总会突然阴天或者下一场雨。
夏鸢蝶原本是不信的,直到她亲自经历了高考第一天的大雨。
“这就是老天都知道我们在渡劫啊,渡劫”乔春树当晚一见夏鸢蝶,就嗷嗷地扑向了她怀里。
怕学生们心浮气躁,考完第一天,新德中学要求全体回校上晚自习。
夏鸢蝶比较不幸,分去的考场离着新德中学无比遥远,几乎在坤城最偏远的那个考点学校里。
夏鸢蝶拍了拍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数学太难了太太太他妈的难了啊”乔春树抱着夏鸢蝶呜呜呜地哭成了狗。
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然后夏鸢蝶就发现乔春树完全是干打雷不下雨,无奈地把人推到一旁去了。
察觉到夏鸢蝶气压有些低,乔春树收住胡闹,边坐下边小心观察“怎么着了小蝴蝶,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啊数学难,应该只是对我们这种凡人来说,你肯定没问题的。”
“嗯,不是因为考试的事情”
夏鸢蝶说着话,忽然抬头望着某个方向,声音小了下去。
乔春树扭头一看。
在高考这天,游烈依然是那一身新德学生们都穿烦了的衬衫长裤校服标配,普通又平平无奇的让他穿得活像高级定制款。他正从教室后排走到两人面前,单肩上还挂着只背包,左手折起勾着背包带,卷起半袖的小臂露出透着清冷张力感的线条。
密长眼睫掀了掀,游烈对上乔春树视线“今晚能和你换换位置吗”
乔春树一懵“换座位”
“嗯。”
游烈停顿,视线飘向夏鸢蝶,“或者,让她去我那桌也行。”
“喔”
后桌一个男生捧脸,视线来回了下,“烈哥,这是高考要结束了,什么都不藏了是吧”
游烈冷淡眼尾瞥下,像曳着一点极轻的笑,但不明显“辅导而已,最后帮我们英语课代表再过一遍她的英语弱点例题。”
这工夫,乔春树已经眼泪汪汪地起来了,拉着夏鸢蝶的手“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们这对苦命鸳鸯终究会被来自黑恶势力的铁拳拆散呜呜呜呜”
弄得夏鸢蝶哭笑不得。
乔春树算是夏鸢蝶在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游烈并不介意对方的玩笑打趣,就在一旁闲适站着,似笑非笑地垂着眼,看小狐狸被她朋友弄得赧然闪躲的模样。
最终游烈还是得偿所愿,拎着背包在夏鸢蝶同桌位置上坐下来了。
这边热闹得厉害,可毕竟明天还有一场鏖战,虽然教室里不少同学有八卦的心,但这种关头,没几个人敢分神。
除了私下几句感慨,暂时也没引起什么轰动。
倒是老苗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皱眉就要说话。
截在他开口前,游烈一抬两人中间的大开本“最后一天了,开个小灶。”
老苗梗了下,嫌弃地摆摆手“都冲刺呢,还辅导别人,就显着你了你小心自个儿翻车”
大少爷往后桌棱上靠了下,嘴角一勾,语气松弛得漫不经心“那只能是我明天四十度高烧了。”
“游烈。”
老苗还没说话,就听自己那个向来温吞乖巧的课代表忽地冷了一截声,硬邦邦的,给他都吓了一跳。
但见效。
前一秒还清贵桀骜的大少爷,这一秒就听话地直回身去,连懒懒散散斜着都能伸出课桌的长腿也自觉收了回去。
“我错了,胡说的。”
“”
老苗一言难尽,又有些好气还好笑,只能摇着头继续转班了。
毕竟是还剩最后一天高考,学校也不敢熬他们太晚。于是虽然上了晚自习,但只有两节,第三节就把他们放回去了。
夏鸢蝶惯例是最晚那批,游烈今晚也没避嫌,直接走在她身旁。
下过雨的校园林荫道湿潮,柏油路细小的沟壑里还存着未干的水痕,在夜色下清冷透亮,像是绣上了满地的月光。
夏鸢蝶正小心绕过一个小水洼,就听见身旁声音作响。
“你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