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掩在被子底下的手不知道什么起,变成了十指勾缠的模样。
在烧起来的思绪中,奚迟勉强抽出一点心神。
江黎手指好像暖起来了,他心说。
奚迟脊背都在发热,夜色中,他看不清江黎的眼睛,却能感受到灼人的视线和呼吸。
但他分不清呼吸声是他的,还是江黎的。
奚迟下意识垂下眼,往后一退
“就这样”江黎的声音混着一点刚醒来似的低哑。
他伸手去抚身前这人的头发、耳朵,修长的五指漫不经心地下滑,摸过柔软的发尾,最后按在奚迟后颈上,轻轻往前一带。
两人前额相抵。
“怎么这么烫”江黎指腹摩挲着奚迟后颈的软肉,一下又一下。
温热指尖不断撩起战栗,奚迟呼吸开始发乱。
危险的气息促使他推开江黎,可刚有动作,被单下相扣的手指一紧。
“江黎。”奚迟喊了一声,尾音还有点不自知的战栗。
“嗯。”
“松手。”
“这就好了”江黎低低笑了一声。
灼人的呼吸刮在奚迟脸侧“嗯。”
“不打招呼就亲上来,是不是有点没道理。”江黎说。
“亲”字在耳边一旋,奚迟每根神经都开始延迟反应。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挣扎许久,又喊了一声“江黎。”
“嗯,”江黎漆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在。”
江黎的气息太烫,烫得奚迟想撇过头,可后颈的手掌牢牢将他锢住。
“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么。”江黎食指在奚迟后颈轻轻敲了一下。
只一下,却带起一片僵麻,沿着脊背一路往下,蔓延至整片腰腹。
“是,”奚迟声音有点紧,“所以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哄完再睡。”江黎又在后颈同样的位置敲了一下。
奚迟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什么叫哄完再睡
奚迟“没了。”
哄过了。
“可是我难哄。”江黎淡声说。
奚迟“”
当江黎的指腹从后颈一点一点向前,擦过颈侧,抚过下巴,最后点在奚迟唇角的时候,奚迟神经再度黏连迟钝起来。
月色给江黎覆上一层霜色。
“江黎,”奚迟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很晚了。”
“我知道,”江黎灼热的呼吸不断靠近,“所以”
“张嘴。”
江黎吻得很凶,重新按在后颈的手掌也很重。
奚迟每试探性地后退一步,就会被江黎有些强势地带回来,强烈的悸动带起身体不规律的战栗,又在江黎刻意释放出的气息中安静下来。
紧扣的十指总算松了,取而代之的江黎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安抚着奚迟绷着的脊背。
奚迟手指在被子底下虚无地攥着,直到江黎的手从脊背上离开,顺着小臂缠上来。
十指重新紧扣。
“别攥着,换气。”江黎带笑的声音半融在两人唇齿间。
像是过了很久,直到最后一道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明显带着安抚性质的亲吻落在唇角,落在之前奚迟“哄人”的相同位置上,奚迟才得以呼吸。
空气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像雨融进泥土。
他喘着气,脱力地靠在江黎肩窝的位置。
江黎轻笑了一声,胸腔带起密密的振动,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肤传过来。
“说了让你换气。”江黎哄小孩似的,轻拍着他的后背。
回答他的是急促的呼吸声。
奚迟绷着的指节跟着脱力松开,那串乌色流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缠在两人相扣的手指间。
“有没有压到伤口”江黎的声音响起。
奚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埋在江黎颈间,很轻地摇头。
月色将他和江黎围拢。
“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