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当太子的母亲,别把我当皇帝的妻子,怯玉伮,”楚词招攥着林笑却的手,贴到自己胸膛,“哪怕只有一刻,你透过那些身份望望我吧。”
楚词招说得如此绝望又如此期望,林笑却心中不再是蚂蚁爬,而是翻天覆地的洪流搅得心腔泛滥。他感觉自己眼眶湿了。
233破坏了这氛围拒绝。宿主,在这个世界,你爱的人只能是谢知池。
233道这个世界的炮灰攻是痴情人设,而不是多情。不管皇后到底什么意思,拒绝。
林笑却张了张口,却没法说出话来。
233一再催促,林笑却却仔仔细细轻轻柔柔给楚词招擦了眼泪。
可在楚词招涌起希望的那一刻,林笑却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打碎了楚词招的期望。
“娘娘,”他说,“您该回去了。”
娘娘他竟还是唤他娘娘
楚词招笑了起来,自嘲地讥讽地,笑着笑着竟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再不顾林笑却如何,他站了起来,他往外走,初时慌乱后越来越僵硬古板麻木。他又成了那个皇后娘娘,行事端庄,无可指摘的皇后。
可回到自己寝宫后,楚词招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
宫女雾映还要禀告什么,楚词招只是冷冷地发了狠地说“退下。”
雾映惊骇地离开,再不敢多言。
楚词招疯狂地脱自己的头冠,脱沉重的华服,等到浑身无一物了,他倒在床上,无声地落泪。
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毫无所觉,只是觉得冷,冷得骨头都要碎了。唯独欲念烫得惊人,像是烙铁一样。
他那被锁住的,他的欲望,男不男女不女。
他想要抱住怯玉伮,让他无法挣脱地被刺穿。
另一边,林笑却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床帘。
我伤害了他。他对233这样说,说完就没了下文。
233静默了会儿,道你只是让皇后认清了真相。他既活在这世上,就不免被附上许多身份。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他作为客体,从属于皇帝。他是没办法脱离皇后身份的。他没有自己的权势,没有自己的底气,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来源于皇帝。
如果某天,皇帝决定废了他,杀了他,他亦没有反抗之力。
一个被打下鲜明奴印的人,又怎么能只做他自己
233叹道压迫永远存在,就算是宿主生活的前世,难道就拥有绝对的公平正义
主体的利益裹挟着客体往前,在长河里淹没的人甚至不算牺牲者。只是炮灰,只是垫脚石。皇后是妻,是奴,唯独不是单纯的独属于他自己的楚词招。
闺阁中,他要听从父亲的话,不能不去参加皇宫的宴会。被萧倦瞧上,他也不能不感恩戴德地嫁过去。皇室要子嗣,他就得躺在床上任由萧倦予取予夺。生了孩子,又得开始为孩子打算。家族压在他身上,皇帝的威严要他服从,孩子的弱小让他甘愿跪下去,做萧倦的附属,做他的妻奴。
哪怕萧倦侮辱他,他也得咬牙受了。哪怕他不想要,他也只能顺从。
这是男人的世界,宿主,这里没有他一个哥儿的立身之地。
林笑却听了,问你同情他
不,233诚恳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觉得我残酷、无情、无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