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好声好气,但很阴阳怪气。
许澜青从她此刻的姿态甚至能想象出她的表情。下巴微抬,双唇紧抿,那双灵动的眼睛可以看猫可以看狗,就是不看他。
“再不回来,这舅舅怕是不让当了。”他无声弯唇,一字一句像是闲聊又像是在交代,“坐了十六个小时飞机,六点落地。途中接到你阿姨的电话说她今晚有应酬,雷雨天怕你一人在家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说到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那声雷大概是七点五十四打的,也是那个时间见到了你。”
鱼江晚终于转过脸来,夜色中她的目光肆无忌惮。
“你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她不想这样计较,但真是耿耿于怀。因为走的时候他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决定得很仓促。处理好事情后我就直接上了飞机。”
也许是回了家,许澜青真正放松下来,语气中夹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倦意。
她却听了出来,关心到,“那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你也没吃”
“本来打算点餐让人送的,结果刚下来就停电了。”
今日好歹也算个节日,虽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边,但连饭都吃不上算怎么回事儿。
“今儿我第一天回来,怎么说也不能饿着你,想吃什么咱们现在过去。”
鱼江晚这会儿也是真饿了,自然是愿意的。
“我可能得上去换衣服。”她顿了顿,继续说,“手机也在楼上。”
到家后她习惯换上家居服,上班穿的衣服已经扔进洗衣篮。
大概是觉得自己事儿太多,许澜青听出了她的窘迫。笑意在眼里涤荡,他起身,点开手机电筒为她照亮,“走吧,陪你上楼。”
卧室在二楼,需要穿过客厅才能达到楼梯处。光线不算明亮,他们走得缓慢。
到了楼梯口,许澜青走上一级台阶后停下脚步,转过脸,空着的那只手伸向她。
鱼江晚会意过来,将手递过去。下一秒,温热手掌隔着睡衣轻轻圈住她纤细手腕,如同以前的每一次。
电筒的光堪堪照亮前方,许澜青牵着鱼江晚在旋转楼梯间穿梭。他在前,她在后,每一步都相差一级台阶,脚步声与心跳声相互交映,那束光好像不是引领他们去房间,而是其他禁忌之地。
“你以前送过我几张绝版cd,还记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怎么想起那些古董玩意儿”
他们像许久未见的老友,闲话家常。
“我在年会上抽到了一台cd机,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听一听。”说这些话时,她察觉到手心有汗冒出来。
许澜青道“你以前的东西应该都放在杂物间。”
她心头没由来一跳,“知道跟什么东西放在一块儿了吗”
他静默一瞬,似乎在回想,“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听到回答,鱼江晚有一丝庆幸,也有难以言说的失落。庆幸的是难以启齿的情愫暂时不会被扼杀,还可以伺机而动。失落的是,这仍旧是她一个人的狂欢。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二楼,接下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两人依旧维持着上楼时一前一后的状态,许澜青察觉到她的沉默,开口问她实习的情况。
鱼江晚回神,说“挺好的,带我的老师也挺负责。就是有个男生”不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