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迹和程灼并没有骑小电驴,而是选择了很普通的打车方式。
他们到酒吧的时候还早,包厢里人也不算多。
林清然还没来,顾迹倒是先看见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十多年过去,对于大学朋友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连名字都有些淡忘。但这个年龄的男生全都是自来熟,想不起来叫什么的全都以兄弟称呼。
顾迹坐下后,酒喝了一圈,差不多就都熟悉了。
场子热起来后,程灼去一边打扑克了,顾迹和旁边篮球队的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从游戏聊到鞋子,关系也拉进了不少。一个男生许是喝了点酒,凑过来,口无遮拦地问道“顾哥,你真的是喜欢男人啊”
语气中没有恶意,只有浓浓的八卦和好奇。
一圈坐着的人忽然安静,似乎都在悄悄竖起耳朵想听顾迹的回答。
顾迹手里握着玻璃杯,淡淡嗯了声。
他和林清然的恋爱关系还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最多也只告诉了亲近的朋友。但顾迹喜欢男人却不是秘密,开学时有女生向他表白时,都是用这个理由回拒的。
男生对感情话题都感兴趣,一人喝多了大着舌头问道“那你喜欢哪种,可可爱爱的”
这个问题顾迹没有细想过,他喜欢男生是天生的,从没遇见林清然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
顾迹正想着,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走廊上灯光昏黄柔和,走进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眉眼清隽。
顾迹只是瞥了一眼,却在看到来人时的脸时,忽然愣了下。
脑海里的记忆被勾起。
当年那场火灾后,顾迹最初几年只能坐在轮椅上,那时他和林清然已经离开了荣城,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城市。
他记得,在某一年的冬天晚上,他滑着轮椅出来找林清然,却没找到人,积雪厚重,他也在陌生的城市迷了路。
他可以拦下一辆出租车,也可以打电话寻求帮助。但在寒冷漆黑的夜晚,顾迹第一次生出了些许无力和内挫,坐在空旷无人的街边沉默了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从巷子口走出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对方说是路过,却解开围巾搭在他受寒的腿上,一路推着把他送回了家。
顾迹问他是谁。
对方垂下了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说他叫言从逾。
那是他和言从逾的第一次见面。
自那以后,顾迹经常碰见言从逾,但无一都是在自己境遇最糟糕的时候。只不过可惜的是,等顾迹复健成功后可以站起来后,想再找到言从逾道谢时,却再也没见到过这人。
言从逾进门之后,视线在包厢里扫过,看着似乎像是在找空位置,却直接忽略了他朋友招呼的动作,向里面走去。
朋友一脸懵逼,问旁边的人“言哥没看见我们”
旁边的人也茫然“但我好像看见他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但为什么没过来”
顾迹的思绪被清冽的声音打断,尾音淡淡的好听。
“这里有人吗”
言从逾不知何时走到了顾迹的面前,轻声问道。
顾迹还在走神,慢半拍道“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