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墨缘看向隗朱砚,隗朱砚默默牵住隗墨缘的手,两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隗墨缘想得很清楚,隗家现在惹上了麻烦,就算给他也守不住,不如和心爱之人浪迹天涯。
隗严清有任何事都不避着他,隗墨缘自然知道那笔不寻常的订单。一开始隗墨缘就觉得不安,修陵墓的工匠都会被当权者灭口,二师妹做好了木偶后,还能活着吗他屡次劝师父放手,可是师父被名利迷了眼睛,怎么都不肯见好就收。
所以他发现隗白宣假死时,没有拆穿,而是帮她撒谎。一方面是因为愧疚,他明知二师妹的处境,却始终不敢站出来阻止,这是他欠二师妹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命。
他知道二师妹对他的心意,但怜惜和愧疚终究不是爱。隗墨缘握紧了隗朱砚,说“何况,这座宅子藏着太多罪恶,这些年我住在这里,并没有多开心。我更怀念曾经和师父四海为家的日子,师父想必是不怀念了,但我可以带着朱砚,从头打造属于我们两人的家。”
吴箜看到那两人情深意重,不由担忧地看向隗白宣。没料到隗白宣却很平静,她依然无法真心实意地为师兄感到高兴,但她由衷说道“祝你们幸福。”
隗白宣和隗朱砚对上视线,两人浅淡一笑,各自移开。
这些年,家产斗争、感情纠葛都是真的,某些时刻她们确实厌恶着对方,但她们仍然是师姐妹。在对方遭遇不公、侵犯,甚至遇到生命危险时,她们也会毫不
犹豫,尽自己所能保护对方。
这个世界充斥着利益和罪恶,一点都不美好。但它也不完全是丑陋的、伪善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人默默爱你。
四处都倒了桐油,一个火星落下,火光冲天而起。吴箜看着熊熊燃烧的隗家大宅,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和师弟练戏的画面。
那时,他们练的正时日后隗严清的成品作往生。
一曲往生,曲终已是往生。
吴箜父女和隗墨缘夫妻没有交流日后要去哪里,或许,此生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隗严清扔出烟雾球,趁着那些人看不清的时候,他飞快打开屋中密道,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密道出口在一口枯井里,隗严清爬出来,连滚带爬跑到菩提寺。
寺庙是医馆、学堂也是客栈,只要出一笔香油钱,就能在寺中租一个小院或客房。菩提寺也是如此,西寺寄居着不少文人墨客、外来商贾。隗严清翻过寺墙,他慌到极致,根本顾不得这样会引起别人注意,砰砰砰敲门。
没一会,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消瘦病弱的男子,看起来是个不得志的书生。他看见隗严清,表情更难看了“怎么是你东西呢”
“大事不好了”隗严清慌张道,“一伙黑衣人找上隗家,他们要杀了我你说过的,只要我做完了魏王要的东西,就会保我平安富贵”
书生脸色更阴沉,他不动声色扫过后方,四周草木深深,唯有夜风袭过。书生让开门“先进来说。”
隗严清惊魂未定地进门。书生仔细扫过后方,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关实了门。他没有请隗严清到屋里坐,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隗严清道“密道。”
书生心下稍安,又问“木偶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