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在想什么,他就是瘾君子。
浑身的肌肉都在幻痛,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每一次呼吸带进的空气都如同火烧一样切割着他的呼吸道,胃里的酒精化作无数个小型手榴弹,把他的每一个细胞,连同灵魂一起炸毁。
眼前本就模糊的景象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变黑,恍惚间,他又看见过去一幕幕走马灯般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奥利痛斥他让他滚出这个家的画面。
胃部一阵收缩,恶心作呕的感觉险些让他流出泪来,罗伊死死咬住牙关,直到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罗伊用手捂住肚子,每一根手指都用力到几乎插进肉里,好像这样能阻止什么,可最后却整个人脱力,摔下了凳子。
他最后终于失去对全身所有部位的控制,只剩下灌满酒精的大脑在做最后的抵抗。
他是不是要死了
哥谭应该不会报道一个无关要紧的小人物的死亡吧,前提是不会有人认出来他的长相和隔壁星城奎恩的养子一模一样。
然后被无良小报记者向奎恩集团卖出一个天价。
看吧,就连死后,他都一样在搞砸所有事情。
而且他也不想那样出现在报纸上,以这种姿态,做出对世界的最后告别,太难看了。
难以想象,他居然在这种时候文艺了一把,在他疼到像是被人扔进岩浆里涮来涮去一样的时候,明明家里的傲慢与偏见都是被他撕下来折成纸箭头玩的。
不,那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没有家。
罗伊等来的不是死神,而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消失的视野又出现了一片色彩。
“先生,你还好吗”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臂,灼烧的痛感被冰凉的触觉安抚,连带他整个人的颤抖都止住不少。
罗伊努力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一片模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做出了回答。
“notod”
他的声音沙哑地几乎只有气音,赫莱尔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罗伊抽了抽鼻子,用尽全力,将这段流浪的旅程中所有的悲伤与委屈全部融入了舌尖。
“糟糕透了。”
真的,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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