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夯实了,但依旧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是无数个生活垃圾都堆积在这里,即使隔着墙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臭味在鼻腔肆虐。
福利院的人现在都很少来这里,没谁愿意过来给鼻子找罪受。
非必要的话裴羽绛也不想,女人戴着操作眼镜,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来折了一朵开在角落里的无名小花,放在鼻子前,来缓解这股味道的入侵。
与此同时,无人机在污水厂内灵巧飞行记录着。
这只无人机的做工精良,视野开阔,投射的影像也很清晰,裴羽绛仔仔细细地看过去,小心避让开了那些摄像头,主要是上空航拍,并没有大胆到入侵内部。
水厂内的结构图大多数地
方和她推测出来的是差不多的,到时候只要略作修改就行。
看了大半地方,只有两处比较奇怪的,裴羽绛都一一记录下来,在后半程忽然看见有好几个人从一栋房子里出来,裴羽绛连忙操控无人机躲,堪堪避开了那些人的视线。
为首的那人“呸”地吐出一口痰来,挥了挥手里的长铁棍,似乎是在活动手腕。
以防万一,裴羽绛本来是想直接操控无人机离开这里的。被发现会很棘手,起码在很长的时间内她都很可能没法拍摄到什么了,还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惕。
但在看见那根寒光闪闪的粗铁棍时,裴羽绛却忍不住停顿住动作。
无人机被她藏到了那些人看不见的角度,但同时,无人机也没法拍摄到他们。
她想起来上次听到水厂里的人说的那条凶巴巴的狗。
这根粗铁棍很可能是为那条狗准备的,毕竟平时狂犬病已经足够可怕,他们豢养的大概率是一条精神不正常的疯狗,不带点防身武器也没人敢过去。
裴羽绛呼吸有点急。
她要是现在把无人机开过去,就有可能会知道那条狗的信息。就算狗可能是关在密闭空间内养殖,起码能知道大概方位在哪,但这样的举动同样风险还是挺大的。
水厂内部面积不小,再犹豫人可能都走了,时间紧迫,裴羽绛咬咬牙,决心不给自己继续拖沓的机会,直接把无人机开了出去。
好在那些人还没走远,她在开阔的镜头里借着红外线光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拎着铁棍的男人小心翼翼用指纹锁打开了一扇门,狗吠声隐约都能透过收音设备传入裴羽绛的耳朵。
要知道她怕暴露,不敢离那些人太近了,只敢在后面远远吊着,还是在空中,可见狗吠声的穿透力之强。
这条狗的嗓音嘶哑难听,叫声不同于其它正常狗的圆润,有点像狼,蕴含着腾腾杀气,尖锐绵长,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铁棍男骂了句脏话。
他看到这狗就发憷,奈何工作落到了自己头上,不上也得上,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示意身后的人把泔水桶拿上来。
但身后那人胆子小,只敢把泔水桶递到他手里,就不敢再前进分毫。铁棍男狠狠瞪了他一眼,拎起泔水桶,在狂躁的吠叫声中缓缓前进。
他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