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完欠了欠身,转身告辞。
沈时安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转过头时,正撞上局长的视线。
“我不能答应你,这是原则问题。”
“再者,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他是我爸爸”团子试图抗争。
局长哂笑,最后还是把人抱走了。
沈时安后知后觉开始生气。
他鲜少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生气。只垂着头一声不吭,从侧面看去,浓密的睫毛都被压了下去,五官都攒着劲似的。
“噗”峄皋笑出了声,“真生气了”
沈时安哼了一声“那个顾先生是什么人没有他,你们局长已经答应我了。”
“顾守心呀,你不知道吗而且局长说的也没错嘛,你确实不是监护”
“当然,你说的更有道理让小孩子直接指认凶手,确实需要信任的人在旁边陪着,不然孩子多害怕呀,这样吧,我去旁边给你看着。”
峄皋见势不对,脚底抹油。
沈时安被一个人留在了走廊上。
“顾守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实验室的赞助人名单,这位可是排在第一个。
京北首富,顾氏掌舵人。
原来这么年轻。
逐渐见明的天,忽然又阴沉了下去。
警局的车斜着停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的树被吹倒了,倒下时压倒了旁边的两颗树。
警局里挤满了来报警的人,绝望、悲痛、狰狞、歇斯底里。
沈时安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他记忆里的团结街花园小区,是慈祥的卖花婆婆,可爱的交警大叔,友善的邻居,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
一阵刺耳的鸣啸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就坐在广播音响下面,被震的短暂耳鸣。
甩了甩头,听到了没头没尾的半句话。
惩罚开始。
仿佛受到什么感召,大厅里闹腾的人安静了一瞬,然后直起身子,一个挨着一个的排起了长队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峄皋不知所踪,沈时安左右看看,跟了上去。
队伍前方的人脊背挺的笔直,四肢僵硬的像是被上了发条,诺大的走廊里没有人说话,落针可闻。
队伍在走廊末端的两扇门前自动分成了两边。
房门被从里打开,不见人出来,只能看到房内黑呦呦的一片。
排头的义无反顾走了进去,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眨眼间空洞的房间就吞噬了队伍一半的人。
就在沈时安怀疑这么多人是怎么塞进一个房间的时候,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他忽然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这味道十分熟悉,他在实验室里闻过千万遍。
是血。
空气变得越来越甜腻。
蓦地,门再次被打开,却没有人走出来。
腥甜气味从那两扇门里争相涌了出来,浓郁的令人作呕。
紧挨着门边的人面无表情的迈进了房间。
好像只有沈时安能闻的见这血腥味,难道是自己太累了产生的错觉
沈时安想着,余光瞥见郭小姐正往里走,他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光幕之上,同一时间,三分之一的直播间同时熄灭。
这些疯人愿的普通居民连成为感染者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沈时安死死攥着她的邻居,直到门在她眼前再次合上。
女人的直播间明明灭灭,最后停留在了灰蒙蒙的状态。
“阻挠惩罚执行,同罪罚。”易维安偏头看向融昉,“这赌约看来还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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