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假期没什么特别的,初澄和喻老师一起宅在家里休息。
或许是不想过多打扰小辈们的工作和生活,又或许是彼此较劲累了,想先休整一下再准备下次突袭,两边的检查团都默契地失了声息。
十一结束后,十中迎来的是一年一度的校庆运动会。
按照惯例,计算机组和体育组的老师们又在到处招兵买马,每天堵在英语组和语文组门口搬外援。
作为去年的出头鸟,初澄已经不敢再随意露面,没事就赖在喻老师的办公室里。
反正数学组在多年的垫底后,现在基本处于一个摆烂状态。
这场运动会是高三年级在高考前能参与的最后一个校级大型活动,作为进入备考状态前的狂欢节,喻司亭给了学生们高度的自由。
初澄也学会做甩手掌柜,不再像之前那样事事操心,放心地放权给孩子们。
活动前一天的晚饭时间,他熟练地推开数学组的门,径直坐到大哥的椅子上,轻叹“受你的影响,我才工作一年,就已经这么没有激情了。”
喻司亭正在文件架前整理一轮复习资料,转身晃晃手指“初老师,不要把责任怪在别人头上。即便是在不认识我的时候,也没有影响你树立早日退休的理想。”
初澄瘫着身体摆烂“我不管。”
“所以说到底,是在控诉和我在一起没有激情了”喻司亭停下动作靠近两步,语气幽幽,“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家伙又开始了。
“闭嘴”初澄对着他胡乱拍打一通,制裁准备开虎狼腔的老流氓。
“你别太过分啊。我在我自己的办公室里要求言论自由还不行”喻司亭笑着躲开,出言提醒初老师的访客身份。
当当
数学组的门被人敲响。
初澄收敛职场殴打的动作,老实地坐回靠背椅里。
喻司亭“请进。”
推开门的人是七班学生薛乐,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她是十中唯一一个学武术的女孩子,这两天才跟着第二批体育特长生一起回校。
小姑娘的肤色本来就有些暗,因为在外训练风吹日晒,变得更加黝黑。
“大哥,初老师。”看见副班也在,薛乐的神色稍有迟疑。她的性格有些内敛,离开7班很久,之前与初澄的接触并不算多。
“什么事”喻司亭率先询问。
薛乐这才开口“大哥,我前阵子参加武术省队选拔被破格招收,已经拿到学费全免名额了。”
“这是好事。”喻司亭一向知道这个孩子努力踏实,也发自内心为她感到高兴。
“可是,原来的补助金还在按时打进卡里。”薛乐从运动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喻老师的办公桌上,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是特地来还这笔钱的,谢谢大哥。”
这孩子真朴实啊。
初澄托着腮挑了挑眉尾,没有说话。
喻司亭对上学生晶亮坦诚的眼神,语气如常“学校发放的补助金,还给我干什么”
薛乐并不拆穿,只是笑着,露出一排与肤色形成反差的洁白牙齿,说道“那就请大哥帮我退还给学校吧。”
即便关于补助生的事情没有被公示,薛乐和张溪碰在一起时也会聊起,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呢
两人收到款项的方式都和普通补助生一模一样,但其中必然有一个由是大哥全额资助的。
她们这样的年纪,没办法用其他方式表达感谢,只能不断努力,才能不负身上的期待。
薛乐提起手中的纸袋子,接着说“这个是新一年运动会的班服,刚才生活委员让我顺便带过来的,给大哥和初老师。”
袋子里装的是两套崭新的连帽卫衣,依旧是私人订制的印图款。
今年,初澄也在班级标志上有了姓名。
卫衣的正反两面分别是他和大哥的漫画版头像。小小的图案把他们两人的外貌和神态特征抓得生动又形象。
薛乐说,这是张溪亲手画的,她在外面参加美术集训赶不回来,但是不想缺席班里的集体活动。
初澄拿着衣服仔细端详,表示自己非常喜欢。
学生离开后,两位“老父亲”看着留在桌上的信封,默契一笑。
不提起的话,差点忘了自己每天都是在赔钱上班了,不过最开心的事还是孩子有出息。
初澄拎起衣服比在身上,尺码正正好,向对方试探道“这还挺可爱的,你要穿吗”
喻司亭“”
不等回答,初澄已不由分说给他套上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