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来了商场工作人员,就天真的以为有人主持公道。
拿着对讲机的保安,看看他们,一边是来消费的客人,一边是来蹭空调捡瓶子的小盲流,嘴脸顿时摆得明明白白。
“谁让你进来的”他指着地下的瓶子,呵斥沈瑜,“这是商场,不是垃圾堆,出去,赶紧走。”
他们只想息事宁人,恢复商场秩序,处理方式简单粗暴。
哲哥被同伴拽着,双眼喷火“听见了没垃圾,蹭空调浪费电的废物,赶紧滚”
沈瑜大脑有一阵空白,胳膊被咬的地方火辣辣疼。
他盯着保安,西装领带,胸前金色铭牌,手握对讲机,持着商场的权威,说着狗屁不通的话。
世界的温柔,只是围绕着强者,当弱小与穷困不幸降临,身边全是恶棍。
周围路人都在劝他,不要争了,争不过,赶紧走吧。
所有委屈与不甘,在沈瑜脸上化作一个僵硬抿嘴的表情,最终散去。
他拨开人群,手握拳垂在身侧,默不作声往外走。
哲哥还是不爽,一个辍学盲流,捡垃圾的底层,散播劣质基因的穷鬼,哪儿来的优越感,哪儿来的胆子跟他对打,他算个什么东西
可惜今天出来的都是怂逼,他又打不动沈瑜,被揍了个五五开。
恶气卡在嗓子眼,怎么都咽不下去,哲哥趁沈瑜转身,呸一口吐沫,吐在沈瑜身上。
沈瑜勉强压下去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
他转身一把薅住对方领子,铁头往前猛撞过去。
就听哲哥一声惨叫,捂脸倒地,鼻血流了满手,抹得到处都是。
“阿哲阿哲”女人惊叫声由远及近。
她穿着时尚,细高跟鞋,满身珠光宝气,蹲身检查儿子情况。
“妈,小偷打人。”哲哥看见救星,开始撒泼。
女人给他擦干净鼻血“阿哲别怕,妈妈在呢,有妈妈呢。”
她捏着手绢站起来,凶恶地盯着沈瑜。
沈瑜给人鼻血打出来,面对家长有些慌张“阿、阿姨,是他先”
他话没说完,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力道极大,皮肉发出一声脆响,沈瑜偏头僵住,咽口吐沫,才反应过来被打了。
他活了十六年,没人动过他一根寒毛,严厉如大哥,都没打过他,更别提陌生人当众一个嘴巴子。
沈瑜的眼泪嵌在眼眶里,滑了一圈,倔强地眨掉。
突如其来的动手,打得周围保镖措手不及,赶紧将沈瑜隔出安全距离。
女人回头摸摸宝贝儿子的脸,心疼的不得了。
“你是哪家小孩无法无天,当街打人呐爹妈死光了吗有人生没人教流氓混子吧我现在就把你送警察局”她像开火的喀秋莎,语速极快地骂着。
沈瑜被路人护着,一直偏着头没动,勉强眨掉的眼泪,再次涌上来,鼻子、嗓子眼酸酸地堵着。
是的,爸妈死了,清明节在外省,他还偷偷烧了纸。
总是不想承认的事情,回避、逃跑、掩饰,如今被别人骂出口,惶然无措。
周围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指责。
“小孩不懂事,做家长的怎么也跟发疯”
“你们家孩子也不是个好鸟,堵着不让人家走。”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一起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