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众人散去,苏沁兰单独留下了张元修。
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时,苏沁兰便急急问“修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之前看过祁家小姐的小像,她明明长得不是这样的。”
说着,苏沁兰将画像递给张元修。
张元修展开一看,竟是祁明娇。
“这不是祁家送来的那副”在张家去祁家问名时,祁家曾给过他们一副祁明乐的小像。张元修记得,那上面还有祁明乐的生辰八字,但显然不是这副。
云佩忙接话“都怪奴婢,之前少夫人的小像送来时,小丫头失手打翻茶盏弄污了画,这是奴婢去外面找人作的。”
祁老夫人尚在,祁家大房与二房便一直没分家。祁昌弘远在边关这些年,祁家二房便住在将军府向祁老夫人尽孝。外面不知情的人,便误将祁明娇当成了将军府嫡女。
“原来是这样啊。”苏沁兰喃喃说着,似乎还在消化这件事。
苏沁兰性子一贯柔弱,在认出祁明乐之后,面对祁明乐时的紧张不安,张元修都看在眼里。张元修心知,若不解开她的心结,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寝食难安。
张元修声色沉稳开解“如今她嫁了我,只要是我妻子一日,您便是她婆母一日,所以您无需惧她。”
丈夫没了之后,张元修便成了苏沁兰的主心骨。如今听张元修这么说,苏沁兰这才安心。
安抚好苏沁兰,张元修便要起身离开。但在临走前,想了想,他又停下提醒“在这之前,你们只见过一次,且她出手是为了帮您拿回玉佩。您不必以偏概全,就这么对她下定论。”
说完之后,张元修便离开了。
“是啊夫人,奴婢也觉得,大公子说的在理。”云佩也跟着劝道,“那日是事出有因,而且奴婢今日瞧着,少夫人倒像是个知书达礼的,先前用饭时,少夫人不还主动要给您布菜么”
“我哪敢让她给我布菜。”苏沁兰仍心有余悸。
“您推拒了是您的事,但少夫人此举,却足以说明,她是敬着您的。”
“好像也是。”在张元修和云佩的开导下,苏沁兰的心结慢慢解开了。毕竟现在祁明乐已是她儿媳妇,老揪着过往也不是事,苏沁兰道,“来日方长,且慢慢看吧。”
而祁明乐并不知道此事,她刚回院子没一会儿,银穗便拿着一叠纸过来“小姐,您瞧瞧,这是您的嫁妆单子。”
祁老爹的家底,祁明乐是知道的。虽然这些年,陛下陆续赏了许多东西,但经过层层剥削,到祁老爹手里本就不多了,他再分给底下将士一些,直接就所剩无几了。
是以看到嫁妆单子时,祁明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爹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听说,这些原是夫人的嫁妆。夫人没了之后,将军便一直将它们留着,打算给小姐您做嫁妆呢”
祁母去的早,祁明乐对她并无多少印象,只依稀记得,她外祖家似乎是经商的。
“我的嫁妆现在在哪里”祁明乐问。
银穗看向采荷。采荷道“少夫人昨日刚过门,眼下您的嫁妆,应该还在库房里。”
“走,我们去库房看看。”
昨天夜里下了雪,到现在雪都还没停,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采荷将祁明乐领去库房,看管的小厮听说祁明乐要看她的嫁妆,忙将库房门打开,指着最外面那间,堆了大半个屋子的东西,道“少夫人,您的嫁妆全在这儿了。”
祁明乐走进去。除了先前看到的铺子田庄地契外,这里从梳妆女红生育祭祀,到床榻桌椅箱笼全都包含了。
这些本是她娘亲的嫁妆,如今却以血脉延续的方式到了她这里。
听说祁明乐冒雪来了这里,府里的管事以为她是过来挪嫁妆的,当即匆匆带了几个小厮过来请示“少夫人,您想将嫁妆挪到哪里存放”
姜国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嫁妆归女子所有,夫家无权干涉。
“不挪,先放着。”她就是单纯想来看看,她的嫁妆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