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看她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竟是俯下身子,凑近了低声道“你知道你现在裹得这个样子,像什么么敬事房的魏公公负责这个活儿,不过已经生疏多年了。太皇太后日日盼着魏公公能再次忙碌起来。”
敬事房挽月略微想一想,登时明白过来,赶忙掀了掀被子,想从“蚕蛹”恢复如常。可奈何刚才裹得实在太狠了,现下想钻出来并不那么容易。这一动弹,再对上那家伙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好像更不对头了。
“行了别乱动了回头又冻着了,赖谁的”玄烨没好气道。
挽月红着脸,气急败坏,“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姑娘的闺房,您不该坐在这里。实在是有损”
“朕知道有损朕的清誉,不过这里是苏麻喇姑的屋子,这里的宫女不会乱说出去的。”
挽月错愕,微微张开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倒打一耙得这么溜,有损的分明是她的清誉
玄烨却仿佛压根不知似的,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梦这个嘻嘻哈哈,还扭扭捏捏的,什么一丁点你梦见和谁说话了”
潮红染上脸蛋,整个脖子到耳根都是燥火,她很
恼,
也想起了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被太皇太后罚了跪,
在万佛堂受了凉,所以病倒了。一切皆因眼前这人起,似乎也帮了他一个大忙。他非但不领情致谢,反而有心思在这里嘲笑她,果真是冷血无情毫无道理
她索性重新躺下,这回没裹起来,只是平静躺着,目视头顶的五蝠百喜长寿福纹撒花帐子,合了合双目,“臣女多谢皇上关心,臣女染了风寒,唯恐将病气过给皇上,皇上还是请回吧”
生气了
玄烨愈发想笑。
“朕好心好意,一下了早朝就直奔慈宁宫来。见你尚在睡梦中,也未让宫女通传,只想过来瞧一瞧你就走。没想到你做着梦,抓着朕的胳膊就不放,还拿朕的龙袍衣袖擦鼻涕。喏,现在还亮晶晶的,朕连问一问都不允你未免太霸道了,和你阿玛如出一辙。”
玄烨抬起胳膊,挽月果真见那上头湿哒哒黏糊糊的,十分恶心,一想是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挽月顿觉无地自容。
完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捏了捏那袖子边,一双美目楚楚可怜,“那我给您擦擦”
玄烨故意板着脸,一拂袖子,“得了吧别旧病未好,再又受凉。”他将她的胳膊放回,掖好被子。
“那您也不能到我这里来。这可是慈宁宫万一让太皇太后知道了,准会以为”
玄烨故意看着她,诱着她说道“以为什么”
“以为臣女别有居心,媚祸君心。”
“你没别有居心么”
挽月一怔,旋即柳眉倒竖,从床上坐起,“前日是你别有居心、算计了我”
“是是是,是朕别有居心”他唯恐她起身冻着,赶忙温声安抚,一面又狡黠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特别有意思。“你也怕被人说是红颜祸水”
挽月捋了捋肩旁的头发,抿嘴一笑道“臣女只当红颜,不当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