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是在空气中模糊着散去,无形间融化了初雪。
拘谨、不安与天真,这是费佳对她的表现出来的模样,做出的总结。
费佳牵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慢慢隐没于灯光无法覆盖,甚至是月色也被掩去的路上。
他询问着她的名字。
“”
她似乎有一瞬的神情空白,明晃晃的呆愣在了原地。
想不起来,却能找到自己父母的所在地
费佳心知肚明,她的记忆果然是被实验人员干扰,在白纸上肆意挥洒笔墨,任何信息都会毫无保留地影响着她的一举一动。
真是可怜呢。
弱小的实验品。
没有他的帮助,一定会被残忍地带走,可怜到再也出不来的吧
费佳的视野内恰好与书店摆放柜内展览而出的书籍交错,隔着清晰的玻璃,书封上一只飞鹤烙印被荆棘缠绕的死死地,像是带着悲啼,气息薄弱,只能被囚于这里。
“鹤里。”
他迎着女孩懵懂的目光,无声无息间给她留下了仅仅属于他随意赐予的烙印。
“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
“编号zy0057带着那条项链逃走了。”
“必须找到”
“另一位实验体呢”
“作为荒霸吐的载体,他很成功。”
如影随形般可怖的记忆一直萦绕着鹤里,午夜惊醒时,汗渍黏腻于衣襟,她慌乱地反复呼吸,试图平息。她作为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失败实验品,异能的使用成功率仅仅只有那位荒霸吐载体的一半。
但是,毫无争议的是,她也是重力操控者。
这种强悍到无法用言语描绘而出的异能,足以成为杀器。
而温柔耐心哄着她继续熟睡的费佳,怀着这种心思,几乎滴滴点点地像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进她的世界里。
他教育着她的思想,赋予她全新的价值观,话语引导她悉知,除了他的身边,一切都是危险的。
只有他能保护好她,也只有他能左右于她。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被囚的鹤竟然会产生独立的思维。
他早该想到的明明经历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实验,都依旧像是被洗脑一般,怀着对万物美好的澄澈之心。
知恶却不为恶,太干净了。
这几乎灼烧到了费佳。
他阴鸷地把目光锁定到坐在那里,正歪着脑袋,朝他笑起来的鹤里身上。
毫无疑问,她的面容长开了,褪去了刚被捡到的时候的稚嫩。
她长而卷翘如同海藻般的乌发垂落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遮盖着两鬓,而她似乎尚且无知地模仿着他时刻维持的假面。
唇角的弧度都刻画到毫无区别,笑容温和,眼底似乎酝酿着潺潺涌动的薄阳,一副娴静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