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皮埃尔看着正专注对比药盒的女孩,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担忧。
他上前一步,再次确认道“岑桑小姐,真得不需要我送您去吗”
岑桑把手中的十盒药一一装进背包里,轻轻摇头,“不用麻烦了。”
“我会和余音社的学姐们一起去,再一起回来。”
留学生们做事非常有效率,他们这个小型演出团体如今已经获批成为校内的一个留学生社团了。
名字也起得要言不烦,他们就是希望传统的音乐可以在每次演出后,余音绕梁,传达到人们心里,经久不散。
“好吧。那么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岑桑“嗯”了一声,回了句“好的”,转身继续收拾要拿的东西。
皮埃尔无可奈何地转身,出门后,对着门板轻声叹息。
最近一周他叹气的频率比过去一年还要多。
岑桑倒没觉得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
她和那人之间的联系非常有限,在过去一周,除了昨晚约定交易的时间,多余的短信,他们一条都没发。
就连有关交易的短信也非常简洁。她约下时间与地点,那边回了个好。
言辞乏善可陈。
但她心里就是有说不出的紧张感,仿佛不是赴约,而是奔赴一场未知的冒险。
这种心情在踏上中央广场后,尤为强烈。
“哇,岑桑你看今天来了好多人啊都是来看你的吧”
曾婧在旁边兴奋地对她讲。
岑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匆匆一瞥,应和地说“是好多啊。”
这么多人,他会在哪里呢
到达广场东南角,几位留学生都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乐器。
曾婧拿出自己的古筝刚放在支架上,回头想问问岑桑她第几个演奏,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黑色的琴包背在身后,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
“岑桑”她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曾婧也看向广场东边,几个小孩在做游戏,跑来跑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啊,我没看什么。学姐,我帮你试音吧。”
找了半天都不见那人身影,岑桑猜想他大概是迟到了,就没再去找。
帮曾婧试过音后,她才开始整理自己的琴包。
就在低头时,一架纸飞机掉落在她脚边。
那纸飞机叠得精巧,乍一看很普通,可翻过来就会发现下面机身叠了几层,很结实。尾翼也刚刚好对齐合并。
岑桑记得这样的飞机会偏向于流线型,减少风阻,飞得会更远。
她拿起来,四下张望,想把纸飞机还给它的主人。
恰好,不远处就有个小男孩,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是你的吗”她把飞机放在手心,作势要还给他。
那小男孩却不好意思似地,摆摆手,咧嘴朝她笑笑,门牙漏风地说了一句,“cadeau礼物”
转身就跑了。
岑桑看着他风一样的背影,觉得很有趣,她弯弯嘴唇,红润的嘴唇像两片正在绽放的花瓣。
把纸飞机妥帖地放到一旁,她继续蹲下来打开琴包。蓦地,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架纸飞机
前面曾婧已经开始弹奏第一首曲子,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走了没人在看她。
利用背包的遮挡,岑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那架纸飞机。越拆她越觉得叠它的人手艺精妙,层层相扣,差一毫米都不会让尾翼对得那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