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晏离之外,夏灵泽跟青枫还有越霄是整个雷池里,唯独能够以护卫的身份住在主宅一楼的。
平时如果没有要紧事,青枫跟越霄不能随意上二楼,夏灵泽要跟着姬扶光,算是例外。
姬扶光绕着房间缓步逛了一圈,把夏灵泽的日常喜好跟习性看了个大概。
血族不必像人类那样每天睡觉补充体力,通常上百年或几百年才休眠一次,每次花个几十年的时间。如今为了适应人类社会,房间里也会安置有床,用来时而养神也舒服许多。
夏灵泽房里色调清新,床头柜上不规整地叠着几本书和笔记本,书桌旁的书柜腾空了些空间,陈列了几个看起来很新的木雕,整体空间清简舒适,夏灵泽眉眼间的书卷气似乎盘桓在这里。
姬扶光拾起扣在床面的书,看起来正在却来不及放好就出了房间。
封面书名是海子的诗,书页正翻在半截的诗,末尾的几句被她用笔画出下划线
你是我的
半截的诗
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这样的体裁,跟这两天递上来的信中格式很像。
姬扶光眉目柔和,用指尖摩挲它们的笔画。
杂乱的脚步声就在这个时候来到,她没有抬头,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
伤痕遍体的人被小心地搬上床,应该是忌惮着她的存在,连擦碰到伤口的抽气声都咬着牙压得轻了许多。
血卫们陆续退出房间,晏离来到姬扶光身边,苦恼地小声报备“伤得很重,没办法做太多清洗,得先用药。”
夏灵泽浑身是伤,被放上床后躺着也疼,又担心自己的血弄脏了床单,咬着牙想要翻身用手掌撑起身体。
姬扶光看穿她的意图,“嘭”地一声合起书,“别动。”
夏灵泽立刻停下,翻到一半的身子撑不住姿势,手臂抖了抖便跌回原来的位置,疼得她咬住唇止住痛吟,脸色苍白如纸。
晏离赶紧坐到旁边扶她,“小心点,都这样了你还要干什么”
夏灵泽就着晏离的身体慢慢挪动,稍微支起上身,愧疚地说“我怕弄脏床单”
从她被抬上床就把血污带了上去,现在再去避开伤口哪里来得及,再说她身上就没几块好地方,也没办法避开。
晏离眉头抖动,笑也不是骂她多余也不是,一股气在腹腔起了又落,最后只化作无奈又耐心的宽慰“没事的,家里什么都有,脏了换新的就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你的伤,尊主很担心你呢。”
夏灵泽眸光里有期待和小心在闪动,她偏过头去看姬扶光。
姬扶光把书放在床头柜,到沙发处坐下,双腿交叠,“别废话了,开始吧。”
没有否认,也没有不满。
夏灵泽嘴角悄悄牵动。
“好。”晏离微笑着摸她的头发。
她把枕头叠起来,扶着夏灵泽靠上去,再去拿桌上的一杯血跟药膏回来,先让夏灵泽把血喝掉,补充体力。
夏灵泽受了七天的罚,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都萎靡无力,进食都进得格外艰难,只能小口地呷着。
晏离就在床边等,顺口多说了些有关鞭罚的历史“族规是从古至今慢慢完善的,以下犯上的罪名从来都令人恐惧,从前还不是鞭罚的时候就已经是难以忍受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