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付闻樱掌控着儿女们大大小小的事物,孟宴臣有样学样,在某些地方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从方方面面照料着顾白月。
有时候孟宴臣也不得不承认,尽管他会因为母亲付闻樱的强势而压抑,但他却又不可避免地在因袭着付闻樱的做派。
幸好,他还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始终将对顾白月的关心克制在一种合力的程度。
听到肖亦骁的话,孟宴臣先是下意识地反驳“是我妹妹。”然后他捏了捏眉骨,有些怅然对顾白月“抱歉,哥哥今天太凶了。”
顾白月哪里不知道孟宴臣的心事,他害怕自己成为付闻樱,将付闻樱施加给他的压力,复刻在别人身上,于是总在出现类似情绪时,强硬地斩断一切。
“宴臣哥哥。”她抱着孟宴臣胳膊摇了摇,“你别难受嘛,我喜欢你管着我,有人管教的孩子多幸福啊。”
顾白月的语气很真诚。
就像很久以前,许沁不喜欢妈妈安排的学习计划,又畏惧付闻樱的气势,不敢反抗,于是选择在私底下反反复复对他抱怨。受许沁影响,孟宴臣也不禁心中动摇,怀疑付闻樱压根不爱自己,她爱的是一个学习工具。
那时候,是顾白月发现了孟宴臣的异样,揪着他的脸颊说“宴臣咯咯,你四不四傻,哪有银为了不喜欢的孩子费劲巴拉,恨不得把索有老师都请回家。”
小姑娘正处于换牙期,掉了两颗大门牙,一说话就漏风,有种滑稽的可爱。
孟宴臣本来有些难受,见到顾白月这么安慰自己,差点被逗得破涕为笑。
小丫头多臭美多好面子啊,晓得自己掉了牙齿,有损颜面,一开口就要被周围无良大人们哈哈哈,就特有骨气地不说话。
谁知孟家员工反而多了一个游戏,比赛着看谁都哄得顾白月说话。
“皎皎,抹茶小蛋糕吃不吹”
“还有你最爱的蓝莓果冻哦,说一句谢谢姨姨就给你。”
顾白月死死捂住嘴巴,双颊鼓鼓,假装自己是一个小哑巴这群恶趣味的叔叔阿姨啊。
最后连付闻樱都听说了,饶有兴致地将顾白月喊过去,“喏,两条裙子,你跟沁沁一人一条,皎皎选红色还是黄色”
顾白月把头摇成拨浪鼓。
这样的顾白月,竟然会为了鼓励孟宴臣,勇敢地在他面前自曝其短,仿佛再也不怕被人笑话了。
后来孟宴臣还知道了,是付闻樱有意让顾白月来找他,给时间让两个小伙伴一起说话。她怕儿子钻了牛角尖,再也不跟自己亲近了。
于是孟宴臣最终明白,皎皎很关心自己,妈妈也是。
是的,顾白月一直觉得世上的妈妈有千百种,很难说哪一种更完美。但无论是贫穷却坚韧的季如兰,还是富有又精明的付闻樱,她们都在以自己认为最好最正确的方式,爱着孩子。
所以,顾白月是真的搞不懂许沁为什么要那么抵触付闻樱,那么排斥孟家,明明许家父母的惨案跟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怀瑾和付闻樱没有任何对不起许沁的地方,反而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许沁才不必待在孤儿院,能够继续过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
无论怎么看,许沁都没有资格埋怨付闻樱吧
对此,顾白月只能说一句我不理解。
几人来到韩家时,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站着前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大部分都跟孟宴臣和肖亦骁认识,纷纷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