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兰“害”了声,“又不回去,留着干嘛,不如找个合适的买家,也算不浪费。”
宁枝倒有点舍不得“您在那住了大半辈子呢。”
宁湘兰挪了个合适的位置,笑着说“你这傻孩子,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该抓的抓,该放的放,朝前看,不要往后瞧。”
宁枝低头默了半晌,说“好,那我先给您在网上挂着,我们争取找个爱惜房子的有缘人。”
宁枝第二天还要上班,陪宁湘兰聊了大概半小时,她坐车回北江湾。
别墅里静悄悄的,宁枝猜测奚澜誉估计还没有回来。她接了杯水,正准备上楼,忽然听到书房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奚跃霆低沉压抑的嗓音像雷雨天的那一声闷雷,“要不是我跟岚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宁枝直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她站在楼梯上,握住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什么叫不知道在哪
奚澜誉应该去哪
还没等宁枝想出个所以然,那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已从里面打开。
奚跃霆甩上门,见宁枝在外面,先是愣了下,而后狠狠瞪了她一眼,下楼摔上大门。
宁枝有些微妙的无语,不是,瞪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故意听的。
她抱着水杯正准备回房,一抬头,忽发现奚澜誉正站在书房前看着她。
他们隔着长长的距离,但宁枝莫名心里颤了下。
说不上来那眼里究竟含了多少情绪,但大概是审视、意外还有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悲悯
悲悯什么
她还是他自己
宁枝转而将水杯搁在旁边,朝奚澜誉走过去,坦然说“除了最后一句,我什么都没听到。”
宁枝已隐约觉察出奚家错综复杂的那一丝一缕,像一个缠绕着蛛网的沉默的黑洞,看一眼便会将人吞没,宁枝谨慎得选择避开,不愿深究。
奚澜誉略垂眸看向她,嗓音低沉“不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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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宁枝将耳边那缕发夹到耳后,微微仰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想说,我现在也可以做一个聋子。”
这意思是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倾听。但我可以耳障,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奚澜誉没说话。
不知是头顶那灯闪了下,还是奚澜誉眸光略过一丝涟漪。
这一瞬快到宁枝险些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或许也真的只是错觉。
因为奚澜誉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摸了把她的头发,嗓音磁哑“回房去。”
宁枝一霎有点懵,奚澜誉从未在这样日常且清醒的时刻,对她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但
算了。
宁枝愣了片刻,嘴唇嗫嚅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天半夜,宁枝下楼倒水,忽见立在窗前的奚澜誉。
他罕见地并未抽烟,那银质烟盒与打火机被他扔在一旁。
他略微躬身,一手搭在窗台边沿,窗外吹来的晚风让他杯中的酒液微微摇晃,他懒散地看了眼,沉默抿一口。
好奇怪。
他分明穿着缎黑的家居服,宁枝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仿佛溺进了一片幽蓝的海域,冰凉到令人窒息。
郑一满得知外婆骨折,当即扔下工作跑来北辰医院。
她是出了名的“社交悍匪”,在讨老人家开心这方面也格外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