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么奇怪,分明最不屑涉足的那个人却拥有着搅动这一池资本的绝对能力。
宁枝从小到大走过许多路,但从没有哪一段路,让她觉得有今天这样漫长。
他们刚进门,便有人端着酒杯找奚澜誉攀谈。
这种应酬交际的场合,谈话总得找个切入点,宁枝很不幸地被选中。
“奚总。”那人笑了笑,“您身边这位是”
奚澜誉轻轻揽着她的腰,闻言,略垂眸看了眼宁枝,嗓音低沉而温柔,“我太太。”
那人似有点惊讶,转过头又仔细打量宁枝一眼,笑问,“怎么没听说,奚总莫不是不舍得将佳人带出来吧”
奚澜誉勾唇,“没,改日喜宴,一定请你。”
几番交谈试探,那人放下心来。
原来奚澜誉是先领证还没办婚礼,并非因他上回与北辰竞标,而由此开罪了他。
满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各人与各人的交谈,话里藏话,刀里藏刀。
宁枝微微后靠,几乎倚在奚澜誉的怀里,她拿着酒杯的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
这些生意上的往来与她无关,她也不关心。
她在意的是,好像从今晚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与奚澜誉的关系。
在这之前,他们其实更接近于隐婚,要不是医院那次实在万不得已,宁枝肯定不会主动披露这层关系。
她一直以为,奚澜誉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当他提出要她做他的女伴时,宁枝认为自己只会是奚澜誉口中的一时兴起。
或者,顶多是有些利益关系的合作对象。
但她根本没想到
奚澜誉会这样坦然。
宁枝低头,佯装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
在他们之间,从那晚在停车场开始,有些东西似乎就慢慢地不一样了。
可是
宁枝尚未想出结果,便听到郑一满雀跃的声音,“枝枝奚总”
谢天谢地,她的救星来了。
宁枝火速从方才的情绪抽离,看向郑一满,“满满”
郑一满见状,本想上前挽住宁枝的手臂,但奚澜誉这么强的气场,她又有点怵。
想了想,她看向奚澜誉,说,“奚总,可不可以把您老婆借我一会儿”
“您都不知道,我最近根本约不到她,要么说要在家照顾您,要么就是担心您找她有什么事,我都约了一个多月了,我感觉啊,再这么下去,您在枝枝心里的份量迟早比我这个闺蜜都重”
不知郑一满的哪句话取悦到奚澜誉,他将手松开,低头看了眼宁枝,嗓音清润,“去吧。”
郑一满“哎”了声,拉着宁枝离开的间隙,她似想起什么,突然转身,“对了,奚总,我上次跟您秘书约时间来着,但是没约到,您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您聊一下画廊之后的商业计划。”
奚澜誉微抬下颌,指了指不远处的张屹,“跟他约的”
郑一满摇头,“不是他,好像是个更年轻一点的。”
奚澜誉“嗯”了声,“下次找他,张屹会单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