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顺着他锁骨汇入。
两人甚至没有眼神交汇,只靠冰箱幽凉灯光下掩藏的吞咽声,便能知晓对方此刻最真切的想法。
宁枝不由吞咽了一下。
在这瞬间,奚澜誉忽伸手,捏住她下颌,指腹微微摩挲,停顿一霎,终于盯紧她眼眸,他略有些急切地,俯身咬上她的唇。
因为刚喝过冰水的缘故,唇齿间交换的气息有种凛冽的意味。
像冬日穿堂而过的风,暴烈得不讲任何道理。
宁枝被激得瑟缩一下,后背挨上桌角。
抚在她腰间的掌带着种侵略的意味。
一寸寸,迫得宁枝仰头,屏住呼吸。
柔软沙发将其笼罩。
某种微凉触感令她不自觉扣了下掌心。
一种拉伸,弯曲,宁
枝搂住奚澜誉脖颈,小声求饶,“别,我还想把这裙子留个纪念。”
奚澜誉吻一下她耳垂,低声哄说,“月庄了我处理。”
隔着朦胧月色,她皮肤现出一种脆弱的莹白,由上自下俯视时,羸弱感更甚。
像上好玉瓷。
需得捧在掌心,小心呵护。
奚澜誉以极为珍爱的姿态,拎起那鱼尾裙摆,穿过掌心,逶迤于沙发,地毯。
恰如山茶一夜盛开。
前夜雨珠坠落。
柔软,易碎,美丽,夺目。
奚澜誉指尖触碰她的脸,温柔地,克制地,亲吻她。
宁枝睫毛轻颤,不由地也去回应他。
新婚夜晚的每一个瞬间都属于彼此。
宁枝恍然间忆起两人初见,那时在医院停车场。
她对奚澜誉的评价为,“清绝孤冷,一捧微凉的月光”。
可现在,她拥抱他,更仿若拥抱某种炙热的信念。
一种令她相信,世间好物,亦可坚牢的深切信念。
曾经独自看过的电影,奚澜誉后来也重新陪她看过。
或许人的心境果真随环境而变,宁枝再看时,那大团圆的结局已能让她倚在奚澜誉怀中,发出会心一笑。
对的人总会来到。
他们从对方的眼中,望见彼此滚烫的模样,两人心照不宣得,在夜晚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宁枝想,大抵从遇见奚澜誉那时起,她的人生便已开始写下圆满的第一笔。
而如今,则是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
那一抹笔墨无限延长,直至生命尽头。
她用力拥抱他,拥抱的又何尝不是圆满本身。
那是独属于宁枝的,奚澜誉永恒而持久的偏爱。
枝头挂月,星光高悬。
宁枝仰头亲一下奚澜誉,嗓音轻软,“晚安,老公。”
奚澜誉笑一声,将人搂进怀里,亲亲她发顶,哑声回,“老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