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澜誉这时倒务实,“保暖要紧。”片刻,他似也觉得这颜色确实不大行,没忍住,又补了一句,“回来再换。”
宁枝不禁笑出声,这人有些时候还真是挺守规矩,有点固执与古板。
待坐进车内,奚澜誉启动那一瞬,忽见身旁有人在拍他,他扫去一眼。
宁枝被发现,半分不心虚,反倒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她一手搂住奚澜誉脖子,一手举手机。
前置里现出两人截然不同的面容。
宁枝漾着笑,而奚澜誉淡着一张脸。
没什么情愿不情愿,是他一贯的表情。
宁枝推他一下,“我们第一次穿情侣装哎,你笑一下好不好。”
奚澜誉听了,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
宁枝“”
“算了。”宁枝说,“就还是刚刚那样吧。”
然而当她按下拍摄键的那瞬间,奚澜誉忽然偏头看向她,周身冷寒散去,眼眸仿若装了一整个春天。
那张照片后来成为宁枝的手机屏保。
她爱不释手。
当代年轻人没那么遵旧俗,除夕当天,两人本是要去接宁湘兰过来一道过节,谁知刚到,发现老太太精神矍铄,已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宁枝与奚澜誉只好改变计划,留在老太太这吃饭。
用过晚饭,老人家也不要他们陪着守岁,直将两人往外赶。
宁枝一问才知,原是她最近迷上我们祖国伟大的发明,麻将。
连除夕这天,这些牌搭子们都不肯撒手,相约一道守岁顺便摸牌。
两人不敢扫兴,蹭了顿饭,便自觉告辞,回了北江湾。
因为路上要开车,刚刚在宁湘兰那边,谁都没提喝酒这事,现在回来,宁枝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瓶红酒。
奚澜誉勾唇,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一点点微醺的感觉,用来衬托这个微凉的夜晚刚刚好。
宁枝喝完一杯,有点上头。
她倚在沙发里,枕着奚澜誉的手臂,往后一靠,仰面去瞧他。
凌晨十二点。
新年伊始。
奚澜誉注视她的眼睛,喉结微动,他掌心抚上宁枝面颊,凑近,呼吸纠缠,鼻息间淡淡的红酒香。
宁枝率先弯唇,她双眼有些迷离,伸手,一点点触摸奚澜誉。
片刻,她说,“新年快乐。”
缓缓流淌着温情的室内。
奚澜誉俯身,吻住她的唇,以行动回答。
北城虽已禁止燃放烟花,宁枝心里却好像升腾起一簇又一簇的午夜焰火。
两人彼此依偎着,交换一轮微热的呼吸。
就算外面再冷又如何。
至少他们是暖的。
奚澜誉退开,将宁枝嘴角发拂开,他深深看着她,回应,“新年快乐,枝枝。”
宁枝眼角眉梢都扬笑,“以后每年都要在一起。”
奚澜誉笑一声,“嗯。”
宁枝微妙不满意,“这是过年哎,你认真点回答好不好”
就在她说完的那瞬间,奚澜誉的回答在这室内,在这飘着雪的新年,清晰可闻。
他嗓音磁沉,对上宁枝目光,没忍住,俯身亲吻她的额角,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唇,停下间隙,奚澜誉说,“当然,不光今年。”
他去握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俯身吻过,以绝对虔诚姿态补充,“还有余生的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