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泽类起身,试图拉真唯坐下,但真唯感觉被他碰到的手臂不适到像有一万根针在扎,她控制不住地狠狠甩开他的手。
不舒服地摩擦自己的手臂,真唯低着头,觉得自己不适到要干呕。
尴尬。
沉默。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僵持着,直到一个傻兮兮的大嗓门响起“哈,类你居然担心迟到旷课睡觉一睡一天的是谁啊”
真唯没有抬头,她克制地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过去,是坐在花泽类身边的黑卷毛,财阀道明寺家的继承人道明寺司。
当然,他没有替真唯解围的善良,他只是单纯的没眼色,反应慢,好不容易嚼完嘴里的东西,想接话调侃花泽类而已。
西门总二郎跟着打圆场“类是想给妹妹做个好榜样吧。”
茶道世家的他要比其他人圆滑,但真唯已经不想再跟他们纠缠。
她冷漠地绕过面前的花泽类,直直地往外走。
“不吃饭了吗小真唯”美作玲得意洋洋又贱兮兮地追问。
无视他的话,真唯自顾自地走到管家面前“走。”
花泽夫人要求她上学一定要管家接送。
“大小姐,不吃点东西吗”管家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真唯,有些为难地说。
“走。”
真唯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坐在车子后排,真唯茫然地盯着窗外。
她想提前下车,因为管家接送太张扬了,可能会引起关注,她讨厌这样,但管家拒绝了。
手指不自觉地捋着书包背带。
情绪在发酵。
她很想像往常那样,把这些讨厌的糟糕的情绪统统埋在深处,别碰别看别想,这样就可以假装它们不存在。
可她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涌上来无数的想法和念头,但理智无法从中清晰地辨明任何一个。
真唯就那样在想法的风暴中迷失,直到车子停下,司机打开车门,那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男生,和伴着樱花的春风一起,不讲道理地呼啸而来,闯进真唯的心中。
迹部景吾站在冰帝的校门口,他在等真唯。
开学前,父亲告诉他,花泽家的小女儿要来冰帝读高中,花泽夫人前来拜访,希望他在学校多照顾一下真唯。同时,正在开拓日本国内市场的迹部集团,也需要和政界名门花泽家打好关系。
在很早之前,迹部见过真唯,那时候他们还很小,真唯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不出声。
迹部还记得母亲抱着自己,怜悯地说花泽家的小女儿真可怜,因为哥哥有自闭症,所以总是被人忽视。母亲有时候会拍拍迹部的肩膀,让他去找真唯玩,但每次迹部靠近,真唯都紧张又害怕地躲开。
站在校门口的迹部,努力在脑海中勾勒真唯的形象,她还像小时候那样苍白怯弱吗还是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她会喜欢运动吗比如网球她跟父母的关系修复了吗听说她哥哥的自闭症已经治好了
终于,花泽家的车停在了校门口。
车门打开,花泽真唯抱着书包走下来。
她还是那样苍白纤弱,小腿细瘦,脚踝盈盈不堪一握,单薄得好像随时都要碎在风中。制服穿得很乖,扣子、领结都一丝不苟,也没有改短裙摆。
头发是中长发,发尾微微蓬松,显出几分可爱,一点点轻薄的刘海,衬得她眼睛好像小鹿的眼睛,水润且可人。皮肤很好,冰雪般的莹润,表情冷漠,让她没有血色的小脸多了几分冷艳。
迹部微微怔神,随后走向真唯“花泽桑,你好,我是迹部景吾。”
“迹部君。”
真唯点点头,轻声回应。
如果说,真唯的美,是冰冷虚幻,隔着浓雾的幻境,美到让人怀疑此刻的真实,那么迹部的美,就是色彩鲜艳明亮,笔触浓烈奔放的油画,美到让人更加鲜明地感受此刻的真实。
银灰色桀骜不羁的短发,紫灰色深邃神秘的眼睛,英气俊朗的面孔,线条流畅的身体,还有青年人特有的勃勃生气,让他就好像少年的阿波罗一样,散发着属于美的光辉。
真唯看着阳光下的迹部景吾,竟有些想要退回去。
他太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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