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父亲写信给异国他乡的独女,叮嘱她回到身边。
只是这样稀松平常的事,那位老人偏偏是ortafia的首领。
于是横滨这本就狂风肆虐的海面又下起倾盆大雨,越发险恶着扑朔迷离。
森鸥外呼出口气来,把视线从玻璃幕墙外一碧如洗的天空收回。
叮的一声,廊道尽头的观光电梯开启了。
一身精致和服的少女步出其中,粗跟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森鸥外听着足音走近,待到快要擦身而过时才转过头去,满脸惊喜。
“是尾崎呀,真巧。”
尾崎红叶脚步微顿,妙目流转着定格于他面上。
“是啊,真巧,”
她了拖长语调,意味深长般地问候“医生,近来可好”
身为ortafia的医生,森鸥外称不上受人尊敬,不过人缘很不错,几乎和谁都能聊得上几句。
简短的几句寒暄过后,他便说起那位神秘的大小姐。
“听说是你前天把她接回来的,那位是首领的独生女,可之前几乎没人见过,大家都很好奇呢。”
“医生也好奇吗”
尾崎红叶唇畔的笑意加深,却像画上去似的不带一丝温度。
森鸥外认为她那双橘红色,妩媚清亮的眼睛里,此时投射出的冷芒,就像快要出鞘的刀刃一样。
她果然是认识大小姐的,多半还交好。
结合之前听说的情报,森鸥外做出这样的判断,然后笑盈盈地说“那当然,我可太好奇了。”
他暗红色的眼瞳深望进去暗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尾崎红叶掩嘴笑道“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在背后议论女人,实在无聊。”
不等森鸥外辩白,她又说“妾身知道,你们经常在背后说我不像个女人,不,是不像个人。”
森鸥外微挑了下眉,“你介意”
ortafia是个凶残的组织,并不适宜柔弱温婉的女性生存。
尾崎红叶却自幼生长于此,如今不过十七岁,已经是组织里的准干部了。
她生得极美,面容带着少女的稚嫩圆润,又开始显露锐利危险的棱角,让人见之难忘。
人们却鲜少提及她的貌美,只说她像个夜叉。
凶残、暴力,强大。
尾崎红叶抬袖掩唇,轻笑不语。
森鸥外以为她会生硬地把话题岔到自己身上,是不想提大小姐的事。
她却叹息一声,幽幽道“妾身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大小姐才是真的不像人,你见了她就明白了。”
第二天晚上,森鸥外终于见到了大小姐,在专门为她的归来举办的宴会上。
有头有脸的组织成员,合作企业的高管,机关政要,友方势力的头目骨干。
高级酒店的厅堂被这些人充斥。
觥筹交错,高谈阔论,人们神情各异的面容上却能窥见相似的隐虑。
宴会是afia的暴君举办的,收到请柬的人就没有敢不来的。
可这位的性情近年来越发酷烈无常,就算是这样的场合也总免不了有人横尸当场。
死亡的恐怖阴影下,大家都不由担忧最近的所作所为是否逆了afia首领的意,有被他杀鸡儆猴的风险。
如此一来,倒没几个人真正关心这次宴会的主角了。
过了会儿,宴会正式开始。
有些佝偻的老者身影出现在宴会场中,平平无奇的西装,面容亦是稀松平常的苍老,除了些许麻木外看不出什么情绪。
场中却随着他的到来静默下来。
老者用混沌的双眼扫了眼场中,与他视线交接的人们都纷纷低头垂眼,发自内心地表达出敬畏来。
他对此无动于衷,只漠然地收回视线,“说放松些,玩得开心点。”
这苍劲的声音说不上响亮,但没人不把这话当作必须执行的命令。
随着他的心意,宴会变得热烈起来,首领脸上却透出无趣,转头问跟在身边的下属。
“弥伽呢,怎么没来”
下属说“大小姐不太舒服。”
首领默然片刻,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这场宴会就是为她举办的,不管怎样,她也得出来见见人。”
不远处,正与合作势力骨干交谈的森鸥外隐晦地向他投来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