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员们吵吵嚷嚷地拥挤着,英格兰队派人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黑名兰世个子最矮,最不起眼,脸上挂着汗,站在人群最里圈,等待诺阿下指示。
“所有人散开,”诺阿上前查看情况,他经验丰富,在医护班抵达前就下了定论,“是疲劳引起的眩晕,留一个人把他搬到导师室,其他人都回去。”
黑名兰世想自告奋勇,努力踮着脚举起手。
这边这边
无人理会他,离洁世一最近的雪宫剑优率先背起人向便捷通道走去。
雪宫剑优是第一个发现洁世一昏迷的人,并且他们是同宿舍的室友,理所应当由他背人回去。
如果这时候提出异议,那也太奇怪了,正常会在乎是谁把伤员背走吗
带着黑手套的手,在半空中停滞片刻,迟疑地缓缓垂到身侧。
冰织羊拿着运动背包和水瓶亦步亦趋,神色担忧。
“雪宫剑优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和其他人回宿舍待命。”诺阿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他说只需要一个人,两支拖油瓶便不可能蒙混过关。
“是,诺阿”冰织羊犹豫了两秒,乖巧地转身离开。
黑名兰世沉默地低头擦拭脸上的汗水,死鱼眼专注地凝视着逐渐缩小的背影,最终只有洁世一背后被汗水浸透的数字“11”剩下浅浅的影子。
见他一直不动弹,冰织羊轻声安慰道“别担心,诺阿说了洁只是体力耗尽,不会有事的。”
“嗯。”
黑名兰世激荡的心跳逐渐平复,他喘了两口气,转身背对着幽深的通道,露出背后的数字“16”。前方是明亮的竞技场,仿佛他不是刚刚结束比赛,而是整装待发即将上场的球员。
同宿舍的四人里,黑名兰世是第一个离开的。
洁世一的随身用品和外套还在更衣室,冰织羊主动去拿,也留下了。
黑名兰世胡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空荡荡的宿舍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直到庆功宴结束,冰织羊和雪宫剑优相继回寝睡觉,宿舍熄灯,热闹了一天的beock重新回归寂静。
洁世一没有回来。
黑名兰世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这样他一抬头就能面对大门。等洁世一回来,自己会第一时间给他开门。
最后也没能找机会,对他说句“辛苦了”。
明天,洁会回来吗
不回来的话,训练怎么办
“训练”
黑名兰世喃喃自语。
下次训练时,雪宫剑优也会一起。
今天雪宫剑优哭时,离他最近的黑名兰世注意到了,并且不觉得羞耻。
有什么关系呢比赛赢了,雪宫入队后首次进球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彻底摆脱了吊车尾被淘汰的命运,姑且可以称之为喜悦的泪水吧。
怎么想都是大好事。
黑名兰世撇着嘴,攥紧枕头的一角,把布料弄得皱巴巴的,眼中闪烁不定。
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不爽
没有人回答他,和那时候一样,即便他举起手,背起洁世一的也是雪宫剑优。
拜塔慕尼黑大胜英格兰,赛后最不甘心的拜塔球员,如果具象成排名。
榜首赫然是本场比赛的o,高高在上的洁世一。
在他之下,如球场上一般死咬着他,围绕他而行动的,是不甘心先生no2黑名兰世。
和长袖善舞的雪宫剑优不同,黑名兰世讨厌与人交流。这点也体现在了着装风格上,印象里雪宫剑优似乎没有穿过第二套重复的私服,毕竟是青年模特。而黑名兰世第一次来beock时穿的英伦风西装,已经是他最有范的一套衣服了。
进入beock后,黑名兰世更是把孤僻发挥到了极致。立领的运动服拉链永远拉到最顶端,天气冷的时候干脆直接用围巾把大半张脸缠起来,双手总是放在口袋里。倒不是怕冷,这么做更让他安心罢了。黑名兰世恨不得往脸上贴张布告,左脸写着自我介绍,右脸写着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