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咒物确实很难分辨,你因我而在他眼中是咒物,而他也是后来才发现你没察觉他的身份从他看来这其实是咒物之间的互通情报。
一听到别人还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伏黑津美纪显得更加自闭。
我知道她大抵需要点时间静静,于是便没有多言。
等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之前靠着栏杆坐下的少女,此时头微微下垂,而原本捂脸的手也缓缓下滑,最后落在膝上露出了沉睡的面容。
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睡熟。
仔细想想这很正常。她刚从医院苏醒就跳楼,跳完楼后又走回家,路上被我安排作业,而回家后还要做分析。
下午阳光最强之时,她走路出来调查八十八桥,又被我限时要求掌握咒力运用。刚刚还因那位青年的情绪不稳定,而时不时处于精神紧张状态。
如今事情暂告一段落,脑力与体力又已耗尽,一旦坐下来再闭上眼睛便容易睡着。
而此时精神世界依然是一片欣欣向荣。
她的意识如今已重新躺回花海之上,我从红枫树旁站起身,走过去瞧了瞧,发现短时间内她无法醒来。
“辛苦了。”
细嫩的枝条从地表抽出,不断生长又交织,最终在少女的身下构出一张翠绿的软床,柔软又沁香的繁花在枝条上绽放,在摇下花瓣落于软床之上后又悉数消失。
而此时树叶纷纷相接,化为轻巧的毯子落在沉睡的少女身上。
在娴熟地安顿好她的意识后,我久违地开始使用她的躯体。
我早已在伏黑津美纪练习跳桥时便用帐将八十八桥的区域包围,当初跳楼离开时也是如此。普通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并且会下意识绕路走,但身体一直睡在这里总归不是好事。
暖风拂面,这是比用藤蔓接触更为真实的触感,而头顶的烈日仿佛在烧灼着我。
飞花在半空中集聚,最后构成了精致的花伞。
撑着伞站在栏杆旁,我遥遥地望向桥下。此时无数的根须在桥下的泥土中穿梭,将那场战斗后现场残留的咒力洗劫一空。而花瓣在空中片片起舞,将混在气流中的咒力吸附,随后迅速占为已有。
由于我的负面情绪一向不少,于是一般都采取这种方式补充咒力。
伏黑津美纪如今还未学习如何把握咒力的输出量,在咒力的使用上毫无节制,大部分输出都被浪费。
不过在现在的阶段,若是令她时刻考虑节约,反而会有所顾忌,最终甚至无法施展出咒力。于是我如今还未向她强调这一点。
理论只是纸上谈兵,大部分还需要在战斗中自行体悟。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伏黑津美纪在下意识中会选择回避作战。现在是和平年代,大部分人的思维都没有千年前那么偏激。在律法的约束下,一旦不合便上手伤人之事显然会大幅减少。
常年处于这样的社会中,遇到战斗下意识选择回避是极其正常的情况。但是作为一位咒术师而言,这显然是需要克服的问题。
还有武器在实力不济又把控不了咒力输出量的情况下,使用高等级的咒具来弥补不足是不错的方式,更何况她看起来非常不擅长攻击。
我生前确实有一柄特级的咒具折扇,但随着我的战死,早已被时光之流所吞噬,如今不知去处。
时代变迁,时光流转,昔人已逝。当下想寻一份武器也再也没了渠道。
为防止咒术师发现异端,原先笼罩整个八十八桥的帐已被我去掉,又重新构造了一个崭新的帐覆盖在自己身上。
它差不多只是一张膜的厚度,将身体和花伞包裹在其中,却不会令我呼吸难受。而当我行动之时,帐也会随之移动,将我笼罩于其中,不会造成任何不便。
背后是逐渐增多又行色匆匆的路人,时不时听到欢笑声与言语声,八十八桥此时已恢复了原先的秩序。
帐中的我仿佛独处于另一世界没有人能看见,所有人都回避。
在心里制定并修正完伏黑津美纪的咒术师成长方案后,我瞥见了桥下的随风摇曳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