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愿希赐本来很想应景的说一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死了吧。
但是他看见了,看见了这一瞬间隐藏在降谷零眼中深邃的绝望与割裂的痛苦。
于是天愿希赐意识到了什么。
只有经历过相同处境的人,才会露出那样悲戚的眼神,才会害怕同属于朋友的,自己的逝去。
天愿希赐在意的,担心的,想念着的那个人,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于是天愿希赐忍住了腿上的疼痛,同样跪了起来,张开双手,将还处于应激状态中的降谷零抱住。
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温暖的。
还是活着的。
“我很抱歉,零,相信我,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降谷零的瞳孔骤缩,随后是几乎无法控制的泪意涌现。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降谷零仿佛在瞬间,放下了已经养成本能的戒备,埋头在天愿希赐的怀抱中,哽咽的嗯了一声。
天愿希赐知道降谷零背负的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而自己作为极少部分知道他过去和现在的人,更应该在此刻,给与他力量。
他没有说话,等待着降谷零自己收拾好情绪。
也就几十秒的时间,降谷零就又变成了如今的安室透,只是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回去吧,让公安的人来找我,你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吧。”
“嗯。”
“我昨天遇见了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和一个壮实的男人,他们被我打伤了,应该是你卧底的组织里的人吧”
“嗯。”
“噗,零,不要再嗯了,很傻。”
“嗯好的。”
“哈哈哈。”
天愿希赐又坐在了草地上,爽朗的笑着。
安室透挠挠头,“你确定没事”
“运气不错,只是腿受伤了,放心,死不了。”
于是安室透终于松了口气,“我会让公安的人找救援人员来接你,不过,琴酒就是那个白发的,已经注意到你了,万事一定要小心,我也会帮你的,常来波洛就能找到我。”
天愿希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真的知道了,快走吧。”
安室透一步三回头了好几次,然后才真的离开。
天愿希赐确认他真的不见了,才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吐出那个记忆中的词。
“景光。”
虽然想过这种可能,可是真正的知道,要去接受的时候,还是很难。
青年警官的眉头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那双漂亮的异色瞳,逐渐被泪珠晕染。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这片很空旷,只有天愿希赐一个人。
马甲系统没想过他会这么伤心。
眼泪在瞬间就止住了,天愿希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知道是一回事,希望和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倒是你们,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