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显一下子愣住,竟然是彼丘吗,怎么会是彼丘
他还记得,当初四顾门刚成立时,门里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子,各个争强好胜,走到哪里都是风风火火的,只有彼丘比较文静,每次都跟在他们最后面。
这孩子武功还不错,但不太喜欢打架,就喜欢看书,有时候门里聚会,他袖子里还揣本书,相夷在上面讲事情,他就偷摸坐到最后面看。
那次把相夷气的不轻,若不是自己拦着,都要让他发誓,以后他云彼丘的门徒,不许有一个读书人。
彼丘性子比别人沉稳,主意也多,自己不太管江湖事,相夷不在门里时,有个什么事情,就喜欢让彼丘代理。
那孩子有空了,还会来帮他处理一些杂事,算算账本什么的,和其他人比起来,李相显和他接触的更多,关系也更亲近几分。
李莲花苦笑一声“罢了,他是被角丽谯迷惑,又诓骗他碧茶之毒有解药,才对我下毒的,当初若非石水相救,他已经自尽于东海了。”
李相显只觉得荒唐,一个可笑至极的阴差阳错,做错事的人就算百般忏悔又如何,受苦的还不是他的弟弟。
李相显把这事儿记下,继续审弟弟“云彼丘的事情先不提,先说说你,碧茶毒发时,为什么不吃止疼的药丸”
李莲花沉默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平安扣里的千两银票,为何不用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
李莲花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平安扣,垂下脑袋,当时他以为哥哥已经亡故,他留下的东西,自己如何舍得用掉。
“还有你身上的旧伤,你是怎么糟蹋自己,才能让那伤跟着你十年”
“说”李相显呵斥一声,可李莲花却紧紧咬着唇,不愿开口。
若是面对方多病,他能随口编出十个八个理由,可面对哥哥,他不想撒谎。
“是因为我和师父吗”李相显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李莲花声音已经带着无尽的痛苦,“是我傲慢自负,害了哥哥,又连累了师父,还有门中五十八位弟兄,也因我丧命”
李相显干咳了一声,哄道“好啦,别伤心了,咱家那老头还活着呢。”
李莲花震惊抬头,“哥,你说什么师父他他”
“我回山上看过了,师父师娘都挺好的,十年前有人破了云隐山山脚下的阵法,总有人找上门,老头嫌麻烦,就假死脱身,和师娘去山顶住了。”
李莲花一时无言,呆愣着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至于四顾门的事情,你确实有责任,但江湖本就是争命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有意外发生,就连天下第一的李相夷,都不确定自己能活多久,又何必说其他人。”
李相显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以自责,可以伤心,但却没有必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李相显又问他“乔丫头和紫衿的事情,你在玉城时也看到了,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