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影院里,无声的风景与人像在幕布上静静流淌。滚动的光线下,一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孤零零地坐在中央座位上。她的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遮住,露出的半张脸唇边含笑,却又眼角带泪。
幕布上突然映出了她自己的身影穿着西装制服的女子伏在案边写信,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在信纸上晕染开一道墨痕。
下一幕,画面剪切。小巷中伸出了一只底色苍白血管狰狞的手,摊开的手心里面搁着一根香烟,白色的烟身上写有“easyreven”的手写体字样那是她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女人注视着幕布上出现的年轻男子,微微扯动了嘴角,低声说“秋,不要死。”
梦中窥见这奇怪景象的他忽觉心中一动,但还未来得及想起什么,这画面就转眼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雏菊。它们纷纷扬扬地落下,像大雪一般遮住了所有的血与泪,粉饰出一片崭新的晴空。
那白光异常刺目,他想再仔细看看这故事,却只能无奈地眯起眼睛。梦中所有景象都模糊起来,晃荡、摇曳、融合、消散
“叮铃铃”传统的闹钟铃声在床头柜上响起。一只手腕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攀援而上摸到了闹钟。
“啪”铃声彻底沉默。
青年在心中倒数了五个数,然后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后照旧不愿睁眼,试探着把脚踩进了拖鞋里。
直到伸展着双臂彻底从床上站起来,他才睁开了状若困倦的双眼海蓝色的眼眸中一派清醒,夜间悄然流下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一道隐隐约约的痕迹。
早川秋今天起得比往日都要早一些,因为今天是他回本部报道的日子。
美好的清晨从咖啡壶蔓延出的香气开始,然后是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培根和煎蛋,鲜脆的生菜被涂抹了土豆沙拉的面包片盖住,由厨刀干脆利落地把这一叠丰富的物料切成两个三角形。
等早餐被享用完,盘子和马克杯也洗得一干二净,运转的滚筒洗衣机正好“滴”的一声,通知主人劳动果实到了收获的时候。皱缩的黑白色衣物被拉平,而后一一挂在了阳台上,让这间闲置许久的单人公寓再次焕发生气。
早川秋站到了更衣镜前,从衣柜那半打一模一样的黑西装里随手拿出一套。这里面都是他上班时穿的制服,版型普通,属于会社职员的标配。不过这些衣物的材质比那些大街货要结实许多,就算动作再大,也不会让主人轻易陷入缝线崩裂的尴尬境况。
黑色的斜纹涤丝领带被打成四手结,早川秋摆弄好位置,确认过仪表整洁后,就背起准备好的公文包出门了。
“啊,差点忘了。”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将要按下门锁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进屋子里。
那是一间小小的储物间,在这间单身公寓中显得格外奢侈。早川秋开门后,里面露出的却不是堆满的杂物,而是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桌子,上面还供着一个小佛坛。
只不过,小佛坛供奉的对象并非是他的亲人故友。那后面立着一只看上去制作精美的白狐雕像,就像是从ater购入的高级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