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离去让我身心俱疲,对周遭的一切变化都感知缓慢,我陷入对母亲无尽的怀念,以及对她抛弃我的埋怨和悲伤之中。
我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后缩,企图让整个幼小的身躯都蜷缩于海蒂小姐的怀抱中她是我在此处唯一“熟悉”并释放善意的人。
我主观的对她产生依赖和信任,甚至开始期待她能带我去找我的母亲。
我仍然不敢相信她将我抛下了,这一切迅速得像是一场闹剧。
“哈”面前的男人突然发出了更加尖细的笑声,他嘴巴夸张地张开,带着急促的吸气,就像欧洲古典乐里一种独特唱腔。
他维持着这个笑声,眼眶睁大,非常夸张地转头看向高台上端坐的其他两位,“她是一个珍宝,我能感受到”
“你们有闻到吗”高台上左侧的那个男人突然发声。
“哦,什么”我面前的男人转头看向我,“我没有意料到,这位小姐闻起来的确美味非常,但不行至少不是今天”
话音未落,高台左侧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前一秒他仍稳坐在高台上。
这突然的变故不仅惊吓到了我,身后的人群也传出了惊呼,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极其俊美的男人同样长发披肩,但他的发色宛若屋外的阳光或者融化的黄金;他的瞳孔比那位黑发的男士更加猩红,肆虐着狂暴的欲望。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好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凯厄斯”黑发男人露出一丝与他优雅脸庞和仪态不符的愤怒,“你表现的像是那些粗俗的新生儿,破坏了我们的”
“闭嘴,阿罗。”
那位名叫凯厄斯的男人打断了阿罗的喋喋不休,他从身边的男人手中抽出我的手臂,力气之大让我差点脱臼。
这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让我异常害怕,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对死亡的恐惧,让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周遭太安静了,我的啜泣声在这个广阔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
我感受到握住我的那只手宛如冰冷的钢铁,并且在不断地收紧,我的腕骨快要被捏断了,难忍的疼痛让我想要呕吐,面前的人变成了重影。
“不,”我听到自己低声的哀求,“求求你”
叫凯厄斯的恐怖男人却对我的哀求无动于衷,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我开始在海蒂的怀里疯狂扭动起来,“海蒂”我尖叫,“求求你,求求你”
直到咔嚓一声,剧痛袭来,我晕厥了过去。
阿罗惊讶地看着身边发狂的凯厄斯,他可从未看到过他如此地失态除了在和罗马尼亚族群的战场上,但面对敌人他断不会表现出如此“仁慈”。
阿罗双手交叠,用一种凯厄斯以往非常讨厌的探究眼神,观察着他的一切面部微表情。
凯厄斯抓着海蒂怀中那位晕厥的人类女孩,宛若静止。
但阿罗仍然从他猩红的瞳孔、紧闭的嘴唇以及轻微移动的喉结中,捕捉到了他熟悉的进食的欲望。
阿罗对此并不奇怪,某些人类的鲜血对他们会产生难以解释、但异常致命的吸引力。
让他震惊的是,凯厄斯竟然克制着这种欲望。
“克制”这个词用在凯厄斯身上是多么难以置信自从他被转化以来,他永远保持着那一瞬间的愤怒和憎恨,三千年来,这份愤怒和憎恨几乎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内心宛若时刻喷发的火山群,只有杀戮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快感和平静。
然而在罗马尼亚族群大部分被摧毁后,这份快感也快竭尽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