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那些只想着吸血的畜生们不会把你撕碎吗”
凯厄斯把我夹在胳膊下,周围的景色飞快的向后移动,剧烈的气流和他的发丝把我裸露出的肌肤刮的生疼,他愤怒到平静,只剩讥讽。
“凯厄斯”
我紧紧拉着他的外袍,踏出裂缝的那一刻,我满心想的是他的安危,但随即他的暴怒、那些想把我拆吃入腹的恶意目光以及被大火卷席的猎杀现场,令我思绪混乱。
“闭嘴”他恶意地打断我,“你又在委屈什么呢,嗯”
刺眼的阳光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接近一个月的地底生活,再次重见意大利的炽阳,我并没有产生想象中欣喜激动的情绪。
正午没有云层遮蔽的热辣阳光、翻滚的热浪、仿佛打过蜡的墨绿草坪强光让我眼膜刺痛,巨热让我双颊透着夸张的潮红,身下透过布料传来凯厄斯冰冷的体温,都让我想到海蒂小姐抱着我度过的那个悲伤难熬的下午。
凯厄斯在一片广阔的平地停下,周围四面环绕的茂密树林让这片地方并不那么起眼。
我看到了熟悉的、披着灰色外袍的沃尔图里卫兵,以及少量衣着凌乱,被反复群殴至趴下又随即缓慢爬起的新生吸血鬼他们拥有和刚刚那群被处死的新生儿同样醒目的深红色虹膜。
在我和凯厄斯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们宛若发狂的野兽,疯狂攻击着周围阻拦的卫兵。
猩红的双瞳紧盯着我,我甚至能听见唾液划过他们咽喉的声响。
“猜猜他们吸干你的血液要多久,多洛莉丝”凯厄斯玩弄着我披散的发丝,所言却异常血腥残忍。
他站在我身后,似乎下一秒就会后退,将我一个人留在这财狼虎豹的危险之地。
我抓着他衣角的手用力到发白,哭着求他带我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我错了,凯厄斯,对不起”
凯厄斯冰凉的指腹轻柔缓慢地撇去我面颊上的眼泪。
“多洛莉丝,我的容忍,或许让你降低了弱者应该时刻保持的恐惧,”
语气温柔又阴冷,和阿罗长时间的相处让他多少沾染了点阿罗式浪漫主义的残忍,“愚蠢大多时候会造成惨痛的代价,而在这里,人类付出的将是鲜血和生命。”
他的手指下滑,一直移动到我的脖颈。
我能感受到他的食指尖抵着我颈部敏感娇嫩的肌肤,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划破这层保护屏障,让内里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的指甲并不像绘本中臆想的长到夸张,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甲盖圆润秀丽,却无比锋利。
指间稍微用力,我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
凯厄斯紧紧盯着我颈间细小伤口渗出的微微血色。
那少到甚至无法形成血珠的红色痕迹,让他几欲再次发狂。
他通过增加进食来抵制歌者对他的诱惑,但当他真正闻到这毫无遮掩、新鲜甜美的血液时,他突然意识到
以往所有的意志力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如果说吸食歌者的血液会让吸血鬼感觉到食物在齿唇喉舌间欢声歌唱,那克制这种欲望让他的灵魂痛苦到发出怒吼和哀嚎。
此刻,他的理智要求他把手从她不堪一击的细弱脖颈处移开,歌者血液的诱惑却让他不断增加施于指间的力气,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几乎将他的瞳孔染成如新生儿般的瘆怖猩红。
我恐惧地看着不太正常的凯厄斯,他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喉咙,我渐渐感觉到气管被压迫的钝痛。
他平静的脸上,是宛若搜寻到猎物的饿狼般狠辣的双眸。
我无法再保持先前的鸵鸟心态,我清晰直观地认识到他作为一个吸血鬼对于我无可忽略的危险含义。
我俩之间的时间仿若禁止,直至一位新生吸血鬼突然出现在我俩身侧他推翻了压制他的卫兵,迅速笔直的向我冲来。
发生的一切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像是慢放的无声电影,我依稀间看到他伸向我的利爪,但最后的场景却是他头身分离。
凯厄斯抓着他的头颅,处于惯性,它仍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个动作,身体向我所在的位置飞扑,脸上凶狠狂暴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为对死亡的恐惧,但他现在被分成了两半,更具体地说,是头颅彻底离开身躯。
轻而易举,他在凯厄斯手中就像是一个玩具,凯厄斯就像那些男孩子在幼儿园就能看出有暴力倾向的坏蛋,不过瞬间的功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新生吸血鬼就被他愤怒地撕扯,直到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