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打断我的回忆,电梯门缓缓打开,苏尔庇西亚站在电梯外半弯着身子,温柔地看着我,她带着笑,浓烈的爱意再次将我包围。
“生日快乐,多莉。”
蛋糕上立着的粉红蜡烛发出的暖黄色烛光,让她的脸看起来更显朦胧,烛光交错间,苏尔庇西娅微笑的脸和妈妈的脸融合。
在这个寒冷潮湿的地下,我像是重新回到了福克斯的家,推开房门,妈妈站在门后,飘在空中的气球、彩带,空气里蛋糕烘焙的甜腻奶香,老旧录音机断断续续放出的欢快生日快乐歌。
视线逐渐模糊,在苏尔庇西娅无措的目光中,泪水源源不断地滑落。
“妈妈。”
我终于忍不住再次喊出这个称呼。
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接我回去的凯厄斯,整个晚上都保持着低气压。
和凯厄斯一起来的阿罗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他从苏尔庇西娅这里得知我开年就要去上小学,贴心地帮我准备了书包和一整套的文具,全是沃尔图里有限公司的产品,就连铅笔上都印有沃尔图里的卡通家徽。
阿罗说这是他们的家族产业之一,要是我喜欢的话,明年这家公司将成为我的生日礼物。
我一直将他这句话当做唬人的玩笑,直到第二年我将阿罗送的礼物从包装袋里取出来,竟然真的是一张薄薄的公司转送文件。
至于凯厄斯的礼物。
我怀疑他根本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直到十二点的钟楼声响起,一天结束,坐在床边的凯厄斯沉默着,和我四目相对没有多余的表示,就连询问我为什么从吉娜离开后一直盯着他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好奇平时准点十点入睡的我为什么等到零点,打着哈欠,困到不行,还强睁着眼睛。
最终是我先拜下阵来,闭上干涩的眼,任凭倦意侵占大脑。
陷入沉睡前我听见凯厄斯站起来,金属铃铛在寂静的房间里叮铃作响。一阵风吹过,我伸手摸到枕边原本不存在的方盒,光滑的包装纸和布质丝带还带着黑夜的凉意。
闭着眼我将迟到的礼物抱进怀里。
“生日快乐,多洛莉丝。”
“谢谢你,凯厄斯。”
我在心里补全凯厄斯忘记的祝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
在我的据理力争下,阿尔奇德先生的文化教学在简单介绍完沃尔图里的创建历史后结束,接下来到上小学的这段时期都是我的快乐假期。
还没等我对收到的礼物表达感谢,凯厄斯第二天清晨就离开了也有可能是当天夜里。
凯厄斯送的礼物是一个电话手表,黑红的款式很符合他的气质但明显和穿着粉色公主蓬蓬裙的我不搭,虽然吉娜说这块表超贵,功能也很齐全,我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好,锁进我的书桌柜里这是吉娜专门给我买的锁,她说我可以将女生的小秘密或重要的东西全部保存在里面。
假期就是用来看电视的。
但现在,我吸着海蒂小姐从加拿大北部带回来的礼物甜蜜的枫糖浆,缩在沙发角落里,紧闭着眼不敢看电视上的内容。
“我们可以换一个看吗”
“不行。”
霸占电视遥控的女孩子强硬地拒绝我,她坐得很直,浅棕色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袋后面。
我睁开眼正打算和她理论一番,电视里女孩拿起铁锤将黑人的头砸了个对穿,猩红的点点鲜血洒满整张屏幕,我尖叫出声,再一次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