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止水忍不住想笑。
“这个方法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
她捋了捋头发,躲开树缝间倾洒的雨水,“我不知道说出这个想法究竟是好是坏。”
计划成功,固然是好,倘若失败,那就是所有人的陪葬了。
“这世上本来也没有绝对的好坏,”他道,“在我看来,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即便最终结果是坏的,也可以问心无愧”
“如果我们秉持正义,最终换来恶果,那也只能说一句问心无愧了。”
“正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倒把止水难住了。
关于“正义”的解释,忍者学校的课本上有很多,但不外乎“服从命令”、“忠实守信”、“为国捐躯”等等老生常谈的话题。
他也翻看过平民小孩的课本,他们书上对于“正义”的解释是“公平公正”、“博爱自由”。
这些都是止水深信不疑的答案,但不知为何,面对她的提问,他却突然失了言语。
他们在树枝间奔跑跳跃,一棵接着一棵,落叶阵阵,速度不知不觉加快。
雨渐渐停了,森林也随之暗下来,树叶缝隙贮存的水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脸上,护额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直接回答海月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的感知能力很强,医疗忍术也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名忍者”
“忍者”
她想了想,问道,“忍者是好人吗”
止水没有立马肯定或否定,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好坏呢”
“我也不知道。”
她试图回忆,脚踩在树枝间飞跃,风撩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但她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
“嗯。”
她依稀觉得,如果人有上辈子,那么一定有人守在她的尸体边上,在她的耳边不断叨念“你要做一个好人”。
这明明这是个很滑稽的想法,却偏偏在她的潜意识里扎根,不知缘由地纠缠着她。
既是祷告,也是诅咒。
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时,海月道“把敌人引进蘑菇谷的事可以交给我来做。”
止水看着她笃定的表情,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为什么”
“你虽然有防毒面罩,但是如果被敌人发现你用了面罩,以他的速度,一定能很快跑掉那样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我不会带面罩进去。”
“那你也会中毒。”
“只是中毒而已,最多难受一周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但我可以直接进去。”
止水反应了一下,最后问道“你的意思是黑遮伞菇对你无效”
“我烤过这个蘑菇,也吃过,它对我没用。”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院长说我体质特殊。”
他笑了“你确实很特别。”
“马上到了,按之前说的来吗”
“是。”
他们收敛声息,悄悄靠近冒着硝烟味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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