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出发的那天,天空蓝的像一块毛玻璃。
云朵铺在上面,像一块块华夫饼干,松松软软的,有风吹过,还往外呼呼冒着烟气。
她走在队伍最后,回头看时,一张张熟悉的脸聚集在孤儿院门口药师院长、胖阿姨、管账老头、乌鲁西、兜还有很多其他孩子。
她顶着爽朗的日光,回过头,挥挥手,说“我去赚大钱了”
在她浅薄的认知中,有了钱,就是有了人情世故,或许就能成为别人口中“读得懂空气的人”。
虽然她也不知道空气有什么好懂的。
听了她的临别感言,乌鲁西评价道“赚大钱嘛,你是有可能的,不过人情世故你就别想了,入了职场,就把自己当哑巴,多做事少说话,这都是为了你好”
海月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当然,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赶路的几日,水门教了她一些基础忍术。
或许是学过医疗忍术的缘故,海月像海绵一样,学的老快,基本的“三身术”,以及其他一些进阶忍术不出半日就掌握了。
闲下来的时间,她就跟着止水或卡卡西练习苦无投掷。
他们的队伍中有小孩,有伤员,所以走的比较慢。
启程的次日夜晚,他们在戈壁滩上安营扎寨。
这时已经很接近风之国国境了。
无边的旷野,黄沙微扬,抬头是璀璨繁星,低头是噗嗤噗嗤的火光,野地荆棘和木麻黄在火中平静地炸裂,火焰也随之一跳一跳。
所有第一次出远门的人很难不被这片漫漫黄沙所震撼
明明距离火之国边境也没多远,但穿过原始森林后,无边无际的沙漠便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的白天很热,热到无法想象,黄沙反射着炎炎烈日,无处可藏,能把人活活晒脱皮
而这里的夜晚又很冷,同样冷的无法想象,在沙漠被落日染红后,便是无止境的降温,即便以忍者的体质,也得裹上一件厚棉衣
海月被这片变化多端的神秘土地折服了
在她看来,沙漠和人类一样,看似平稳、柔软,却有着出乎意料的极端情绪,你很难猜透一场风暴因何而起,又何时止息。
她在落日下疯跑,等太阳完全落山了,就裹上棉衣,和止水并排坐在一根横木上。横木中间摆着一树叶兜的“刮痧果”。
刮痧果是水门收集来的“风之国特产”,外形有点儿像杏子,颜色是肉粉色,核很小,吃起来酸酸麻麻,唯一的优点是水分很多。
卡卡西坐在他们对面,沉默地翻动着烤的滋滋冒油的旱獭肉。
这只旱獭被肢解成了好几块,七个人分一分,再配一些干粮,正好解馋又果腹。
自打海月加入队伍,卡卡西就显得异常沉默。
沉默地赶路,沉默地指导忍术,沉默地示范忍具。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平白多了一个“师妹”的事实,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别扭,似乎想跟海月亲近,但又老绷着一张冷脸,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当然,这个队伍里绷着脸不说话的,也不止卡卡西一个。
晴子坐在不远处的沙丘上生闷气。
她没有抢到止水旁边的座位,而止水又不帮她说话,这让她大感扫兴,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止水讲话了
阿健是个劳碌命,见晴子这副模样,叹口气,拿了两根烤好的旱獭肉过去,扯一些有的没的时髦段子,好让气氛缓和一些。
水门和炎渡去周围巡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海月嚼着刮痧果,眼睛盯着一块被风化的石头。
这块石头瘦骨嶙峋,处处窟窿,一只干瘪的蜥蜴趴在小洞里,露出一截尾巴,在火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
卡卡西憋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话题
“你在看什么”
“蜥蜴。”
“有什么好看的”
“它快饿死了。”
“你在等它死”
“嗯。”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