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什么酒窝当江白砚提着把血淋淋的剑朝你走来
你在看他的酒窝
他当时明明笑得那么吓人
震惊之余,又后知后觉想起,哦对,在施黛看来,江白砚是个阴郁孤僻的小可怜。
初生牛犊不怕虎,诚不欺它。
看江白砚此刻的怔愣之色,像是老虎被牛犊一口吞吃掉了。
该不该说,它有点儿幸灾乐祸。
江白砚颊边的酒窝,施黛确实今晚才发现。
她与江白砚总共见过几面,大多在黑灯瞎火的深夜,今天去了镇厄司,又满脑子都是案子,哪有功夫观察他的脸。
这间小院门口亮着灯笼,当江白砚持剑走来,她才总算看得清晰。
酒窝浅淡,映出盈盈月色,仿佛盛着江南的桃花酿,很是漂亮。
“施小姐。”
沉默半晌,江白砚眸色沉冷,低笑一声“你莫不是见到谁,都这样捧场”
绝对是污蔑。
“我就算想给别人捧场,别处也没有能让我心甘情愿去捧的场子啊。”
施黛理直气壮“我听说剑气越强,剑光越盛。方才江公子剑锋一亮,方圆几里的鸡都以为天亮了要打鸣在别人那儿,我可没见过。”
唇瓣抿成薄薄一线,凝集的戾气被打散,江白砚黑眸深深,垂下眼睫。
施黛话语没停,望向满院尸体“这里是不是住着位教书先生他还活着吗”
江白砚“”
江白砚“我入院时,他已被杀害于卧房中,尸体遭邪祟分食。傀儡师不知所踪。”
想来也是。
傀儡师敢在长安城中张贴杀人告示,一定会提前动手,确保不被镇厄司抓获。
傀儡师作案不留线索,就算不慎遗漏些什么,也会被徘徊于此的妖邪破坏殆尽。
要想查获此案,恐怕只能从两位死者的过往经历入手。
长剑入鞘,江白砚道“我将妖邪剿灭,鬼打墙已破。镇厄司同僚应已镇压动乱,我们只需等候于此,待阎公子验尸即可。不过”
四周静默须臾。
他忽地抬眸,意味不明笑了笑“施小姐方才的夸赞之语,可还作数”
施黛
施黛
作数什么作数他他他不会在说那堆彩虹屁吧
她可没办法螺旋飞天疯狂全旋还绕月飞行啊
江白砚这句话被压得低,听不出情绪。偏生他喉音轻而软,乍一听来,竟透出点儿乖驯的期许。
但不是错觉。
对视之际,施黛分明在此人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促狭。
可恶,他是故意的。
江白砚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见过施黛许多表情,微笑,惊讶,一本正经。
今日是头一回,这姑娘在他面前目露怔忪,似被噎住,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睁得浑圆,欲言又止。
像是茫然,又像有些不服气。
让他觉得新奇。
他没有为难施黛的兴致,看了眼后者罕见的怔愣神色,扬唇挪开视线“玩笑而已,施小姐不必介怀。”
话音未落,却见施黛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咬破自己的食指。
这回轮到江白砚愣住。
指尖涌出鲜血,她被疼得轻嘶一声。昨夜血蛊发作,施黛割破皮肤前,亦是一副慷慨就义般的神色。
他于是明悟,这姑娘很怕疼。
将食指按上符纸,施黛以血为引,勾画符文。
她已渐渐想起原主的全部记忆,只不过本身没怎么画过符,动作略显笨拙。
莹白指尖沁出鲜血,没过多久,一张粗糙符箓绘制完成,被她折叠成一个小小的黄色纸人。
伴随口诀声起,纸人软绵绵直起身来,舒展身体一跃而起,如同窜天猴般,径直腾空。
这是符术入门的纸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画符一次成功,施黛欢欢喜喜扬起嘴角“这张纸人由我鲜血勾画,受我灵识影响我没法子飞天,不如让它代替,去月亮边夸你。江公子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