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多人劝说过周唯月她爸妈,让他们把孩子送进特教机构,但是她爸妈不愿意,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特殊的,她既没有少胳膊也没有断腿,她只是没有其他孩子那么聪明,凭什么要把她当成弱智对待周唯月在正常的学校内读了多少年的书,她爸妈就求了多少年的人,说了多少年的好话。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他们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拥有一份与普罗大众相同的正常生活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但人性都是不健全的,周唯月这种情况,经常会在学校里面被欺负,所以司徒朝暮他们三人平时就特别照顾她,上学期间的主要任务除了学习之外,就是确保周唯月不受欺负。
三人在晨曦的灿烂光芒中等待了五分钟左右,一位留着齐耳短发,剪着刘海儿的大眼睛元气少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破了早晨的薄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司徒朝暮他们三人的面前“早啊各位”
裴星铭没好气“早个屁啊早,马上迟到了”
闻铃看了一眼戴在左手手腕上的电子表“这不还有十分钟呢么”她的皮肤略黑,但不难看,呈现出了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光洁紧致,无斑无痘。
司徒朝暮轻叹口气,好心提醒“学校西门修路,不开放,咱们得绕到五头牛村从东门进。”
闻铃瞬间就蔫了,烦躁不已“这破路都修了俩月了,怎么还没修好啊”
但其实她烦的并不是需要绕路去东门,而是需要绕到五头牛村。
四革马村与五头牛村,自古不合,没进入现代化建设改造之前,隔三差五的就要进行一番激烈的械斗。时至今日,两村之间还互不通婚呢,可想而知世仇的深刻与牢固。
要说东辅七中的领导也是有眼光,在哪儿选址不好,偏偏要选在四革马与五头牛村中间的那块地,于是乎,本就不怎么友好的两村关系因为拆迁资源分配不均而越发的水深火热了。
五头牛村指责四革马村偷奸耍滑,以不正当手段抢占赔偿;四革马村耻笑五头牛村鼠目寸光,不懂以小换大。
站在司徒朝暮的角度来说,她觉得就是因为五头牛村的村长鼠目寸光而导致了他们村发展落后。早在十几年前,政府部门派人来和两个村的村长讨论拆迁事宜的时候,他们四革马村的村长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还主动降低了经济上的赔偿条件,以此来多换取本村学生的入学名额;五头牛村的村长却觉得政府给的赔偿太低,想要坐地起价,结果就是人家政府和学校不愿意再跟他谈了,把原本规划好的场地整体西移,仅在四革马村的范围内进行拆迁改造。
最终的结果就是四革马村因为拆迁改造家家户户全富了,家里有孩子的人也不用再发愁高中的升学问题,而五头牛村至今为止还维持着落后城中村的原貌,就连那点儿可怜的入学名额也是因为学校要在东边扩建体育馆,不得不站了他们的一点儿地才换来的。
“读书是个好东西,能让人的眼光变得长远,”这是司徒朝暮她爸在小区建成,他们一家三口搬入新家后对司徒朝暮说得第一句话,“村长就是读过书的人。”
那个年代少有的手持大学文凭的村干部,真正正正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
他们村长甚至还在小区即将建成之际给本村的小区改了个相当洋气的名字驷马居。
四革马村居民社区瞬间变成了君子亭,其文化内涵程度直接甩出了隔壁五头牛村一百倍不止,就连来附近租房子的家长也更喜欢“驷马居”这种一听就洋溢着文学气息的地方。
基于以上种种恩怨,两个村里面在七中上学的学生也会因为村属性不同而自动分成两个阵营。若非迫不得已,双方绝不会轻易踏入对方的领域半步。
而如今学校西门外的那条路正在扩路,被蓝色铁皮围了个严严实实,四革马村的学生不得不绕到五头牛村的领域从东门入校,忍辱负重就算了,更麻烦的是,原本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的被拉长了两倍。
在司徒朝暮、裴星铭、闻铃三人七嘴八舌地吐槽抱怨修路绕路的麻烦时,背着少儿款粉色书包的周唯月弱弱地插了一句嘴“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呀”
正在义愤填膺的三人“”
四个人里面,就她一个“小学生”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