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却只松开了一只手去抓绳子,另外一条胳膊还挂在宋熙临的脖子上,然而宋熙临却用手掌的虎口托住了她的腋窝,用力往上一举,一下子就将她的身体举到了冰层上。
司徒朝暮一愣,紧忙回头去看他,刚想要开口,却被喉咙里残存的水卡住了话语,再度开始剧烈咳嗽。
宋熙临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面不改色,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我死不了。”
依旧是一副眉清目冷的嘴脸。
简直比湖水还要冰冷。
我现在需要的是温情司徒朝暮突然好委屈,眼圈猛然一红,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地流,边咳嗽边哭,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宋熙临无措一怔,慌乱间,薄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又重新说了一遍刚才那句话“我死不了。”
只不过这一次,语气温柔多了。
但是,正常人谁会用“我死不了”这种简单粗白的字眼安慰人不都是用“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这种听起来就温和的很话么
司徒朝暮原本挺无语的,但转念一想,宋熙临这人最大的特点不就是纯粹直白么别人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人,不成定局,但是宋熙临说“我死不了”,就一定死不了。
司徒朝暮忽然间真的放了心,原本还想着回宋熙临一句什么,但现在实在是说不出话,只得作罢,迅速用双手拉住了麻绳,用力地扯了一下。
裴星铭立即开始把司徒朝暮往自己身边拉,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往后退。
等到司徒朝暮被拉到岸边之后,裴星铭又重新回到了结冰的湖面上,准备继续去拉宋熙临。
司徒朝暮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闻铃他们几个立即凑了过去,焦急又担忧地查看她的情况。
司徒朝暮已经不咳嗽了,也不再继续呕吐了,只是虚弱无力,浑身的力量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耗尽了,连一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还很冷,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发丝不断滴水,寒风一吹,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脸色青白。
她身上还只穿着卫衣和保暖秋裤。闻铃他们几人的身上也是。
他们的外套和裤子却都找不回来了,早就沉在了湖底,周唯月和毛三除外。
闻铃让周唯月把她的羽绒服脱了,披在了司徒朝暮身上,然后厅响把司徒朝暮从地上背了起来。
他本是准备直接背着司徒朝暮回宋熙临家,谁知陈舞歌在这时突然冲着厅响喊了声“让她上我的马,我送她回去。”
但是她的马上还系着麻绳。
厅响和闻铃下意识地朝着湖面看了过去,看到裴星铭已经开始往回走了,没再用麻绳拉人,因为宋熙临自己走了回来。
厅响不再迟疑,立即背着司徒朝暮朝着陈舞歌走了过去,与陈舞歌合力将司徒朝暮抱上了那匹红马。
陈舞歌解开了系在马鞍上的麻绳,一手握缰绳,一手扬鞭,风驰电掣地带着司徒朝暮赶往宋熙临的家。
野树林里面的那条路其实是一条近道小路,但是陈舞歌担心自己再迷路,就放弃了抄近道的想法,老老实实地顺着平坦的山路骑行,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看司徒朝暮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