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记得的,陆景灼语气淡淡“无妨,何时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楚音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陆景灼恩恩爱爱的,故而稍后便走到书案前,将那三幅画向陆景灼展示。
他并不擅长画画,但一眼也能瞧出她是用细笔作画。
因其轮廓勾勒的极其绵密细致,颜料运用也很巧妙,见画如见真物,他已在脑中想象出灵泉飞流直下的情景。
“不逊于孔维宁的听泉。”
挺高的评价,楚音心里欢喜,面上矜持“殿下谬赞了,妾身哪儿比得上孔大师不过殿下竟知此人妾身平时并不见殿下品画。”
“我在春晖阁做什么,你自然不知。”她只来过两三回吧
“”
原来他不止听讲课呀,楚音灵机一动“也是,妾身跟殿下就午时与晚上有时间相处,彼此算不得了解其实妾身除了画画,偶尔也会收藏字,像柳旭的字,妾身就很喜欢。”
前世他应是从别处得知的,这一世她亲口告诉他。
他最好记住了,早点将字送来。
然而陆景灼只是嗯了一声,并未表现出他是否听进去。
楚音不免失望,但还是问“殿下喜欢什么呢”
她从未问过他。
送插花是自作主张,定不是他想要的。
梳理回忆,竟一点没有线索。
总不至于他就喜欢处理政事吧
陆景灼没答,缓缓放下手中画“我得走了。”
不知不觉已过去半个时辰,楚音道“妾身送殿下。”
“”
刚才不过四五句话,她说了好几个“妾身”,陆景灼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又发现她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便道“不必。”
居然被拒绝
她只是想尽个贤妻的本分,至于吗
这人真难伺候,撒娇不准,连这个也不准,楚音暗地腹诽。
陆景灼快步而去。
行到殿门时,只见一片淡黄的梧桐叶被风吹来,落在脚边。
真是秋天了。
候鸟南飞,这阵子时常有雁群从空中掠过,传来“嘎嘎”的鸣叫。
石榴已经半红,拳头般大小坠在树枝下,陆珍见着了嘴巴馋,吵着要吃,楚音就让小豆站在凳子上摘一只下来。
洗干净剥开,里面的籽儿也不太红,楚音取一粒给女儿吃。
她抿了抿嘴,酸得差点要哭。
陆珝好奇“娘,我也要。”
兄妹同甘同苦是应该的,楚音也给他吃一粒。
陆珝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楚音扑哧一笑,笑完又疑惑真有那么酸吗
出于好奇她也吃了一粒。
又酸又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差点把手里的石榴扔了,但此时有个念头一闪,她留下了石榴,并且把它带回殿内,放在书案上。
稍后楚音便去练功法。
与之前相比,她的汗流得少了些,而且练习两遍之后,手跟腿也不太酸。
此种情况应该可以学学骑术。
就不知陆景灼愿不愿意教她
大抵还是不肯的,她不如找个会骑术的女官教。
对,就这么办
连翘已经提早备好水,在上面撒一些将将盛开的桂花。
楚音坐入浴桶,鼻尖溢满甜香。
就快要到中秋了。
八月
离十月快了。
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将那龚槐揪出来。
见楚音背靠着桶边,春葱般的手指漫不经心拨弄桂花,眉心忽而蹙起,连翘问“您怎么了刚才还挺高兴呢,怎么突然像有心事了”
“是有件心事,”楚音手抬起,瞧着水滴从指尖落下,荡起一圈圈涟漪,吩咐道,“你出去备车,我等会要去一趟坤宁宫。”
“啊这个时候去”
“对。”她有对策了。
连翘应声。
梳妆打扮好,楚音坐车去坤宁宫。
已接近酉时,天边隐隐有橘红色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