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灼淡淡道“起来。”
“奴婢不起,殿下不恕罪,奴婢一直长跪不起。”东凌用额头抵着地砖。
陆景灼扬眉“你觉得这是罪罪在何处”
“罪在奴婢不该听从太子妃,奴婢是殿下您的随从,您没发话,奴婢不该擅自动手哪怕是只虫子,奴婢也该先等殿下下令”
东凌嫌少犯错,今日是因为楚音没带宫女,他才如此,但也不过是赶只虫子,竟怕成这样。
难道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
他一阵沉默。
东凌的心跳得“砰砰”响,不知太子在想什么。
但愿不会真的惩罚他。
陆景灼忽地问“你只是因为擅自出手才觉有罪”
“这”东凌不太敢说,吞吞吐吐道,“也不全是,是,是因为太子妃她您是太子妃的夫君,该当由您总之,奴婢有罪”
“”
他听出来了,确实东凌觉得他想亲手弄走那条虫子。
可当时只是瞬间的念头,竟就这么泄露了。
他真的有那么想吗
陆景灼捏了捏眉心“起来吧,我不怪你,但下不为例。”
“殿下宽厚,奴婢铭记在心。”东凌起身,退到一边。
茶水渐渐凉了,香气也淡下去。
陆景灼想起楚音昨日的话。
她是会变来变去,可变得敢要他注意分寸,那还是头一回。
之前变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从文殊寺回来,他认为楚音是被他训斥了,所以不再撒娇,但这次
难不成是生气
这个词语有点陌生。
他并未见过楚音生气。
为什么生气呢
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才端起茶水喝。
它已然凉透。
卧房里,楚音正吩咐连翘跟忍冬找一件素雅的裙衫,好让她穿着像普通人家的夫人。
她想出去看看南阳县的街市,穿得太过华贵会引人注目,
忍冬一边找一边问“太子妃可是同殿下一起去”
“殿下应该没空。”
忍冬吃惊“您要一个人出去”
“有何不可”
在宫里她要守规矩,不能随意出宫,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有失必有得。
可她现处南阳县,能出去玩,为何不去再说,她也不是不带暗卫。
忍冬皱了皱眉,退一步道“那您总要跟殿下说一声吧”
“当然。”她不会不问一下就走,还得征求陆景灼的同意呢。
也不知他会不会不准
楚音命连翘给她梳个简单的单螺,再插只雕花白玉簪。
打扮好之后,楚音便打算去侧厅。
岂料刚跨出门,竟瞧见陆景灼迎面而来,她怔了怔,福一福身道“妾身见过殿下。”
早上不是这样的装束,陆景灼打量她“为何换了裙衫”
不止如此,发髻也变了。
青衣白裙,粉面朱唇,像十七八岁的姑娘。
楚音回答“妾身想去街上走一走,正要来找殿下呢。”
她并未绷着脸,不像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