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敢寻死啊
建兴帝知道妹妹厌恶透了江羡,还立刻赏了一座公主府给她,好让她不必继续住在宣宁侯府。
身为当今天子的同胞妹妹,和离的消息一旦传出必定是沸沸扬扬,故而宝成公主主动将二人感情不和给宣扬了一番,省得那些人往别处猜。
为了两个儿子,彼此还得保住体面。
此时在安丰县的楚音自然不知,她刚清洗完,正让连翘梳通头发。
忍冬一边铺床一边叹气“这张县令恁胆大,床上没有纱帐就算了,怎得还这么硬实他就不怕殿下怪责吗您可是太子妃啊,不不,就算不说太子妃的事儿,那寻常好一点的客栈也不至于如此。”
“也不睡几晚,无妨,”楚音心想,陆景灼是断不会因床的事而去怪罪谁的,“实在不行,你多铺一床被褥就是。”
“也只能如此。”
连翘没说话,梳完头忙着取桂花油。
太子妃的头发又黑又长,像锦缎似的,肯定跟她用心呵护有关。
她把桂花油抹在掌心,再轻柔的擦在发上。
透过对面的窗户,可见陆景灼站在月光下正与东凌说话。
秋冬的夜雾笼罩在他肩头,有种朦胧的柔美。
楚音心想,大晚上的他在吩咐什么
东凌听完却是十分诧异。
太子殿下居然要十串铜钱,真是怪了
不过想到他要打虫子的事,好似也是理所当然。
东凌匆匆而去。
陆景灼很快也回了卧房。
床是真硬,跟鲁县令准备的那床是云泥之别,但她也不至于忍受不了,不过正待盖上被子时,却见墙壁上突然爬过去一只看不清的东西。
楚音差点又叫出声。
要命。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虫
她想抱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姓疾苦,她连十分之一都没尝到,怎么好意思开口
楚音睡下来,微微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脸。
陆景灼睨她一眼“这么冷”
“不是,没什么,殿下快睡吧。”
就算不谈规矩,这床也着实提不起兴趣行房的。
陆景灼吹了灯。
没有纱帐的床很没有安全感,楚音总想着那个虫,怕它跑来床上,但她又不想为此惊动陆景灼,只悄悄翻个身,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
然而陆景灼还是注意到了,忽然开口问“你怎么了”
楚音闷声道“没怎么。”
“那怎么还没睡着”
“”楚音不想说。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那日她去文殊寺之前的晚上,坐在他身侧欲言又止的模样。
后来还是他主动询问,她才索要拥抱。
陆景灼沉默一会,伸手将她拉过来“说吧,到底为何不睡”
少有的温柔瞬间击破了她的伪装,楚音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道“有个挺大的虫在墙上”声音很低,“妾身自小就怕虫,让殿下笑话了。”
他想到了楚音用力甩衣袖的动作,宽慰道“无事,一会我起来看看。”
“嗯,劳烦殿下。”他精通骑射,擅围猎,定然不会怕虫。
殊不知,夜色里,太子殿下的嘴角已然翘起,只是她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