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里诚就是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难受,可没人相信,除了只有他能听到的那道声音。
那道声音温柔地哄着他“把身体暂时让给我,我去替你取来那枚鲛珠,好不好”
当时还年幼的百里诚质疑“不要,我怕你抢我的身体。”
“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契约。”那道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极有耐心,“我帮你取来鲛珠,取到鲛珠的那一刻,就把身体还给你。”
百里诚又向百里相旬要了一次,仍旧被拒绝。
那天晚上,他和那道声音订立了契约。
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百里相旬倒在他的脚边,浑身上下没有伤口,呼吸却已经停止。他的掌心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透明珠子,珠子和掌心交接的地方,有殷红的血迹那是百里相旬的血。
残魂的记忆中,百里诚害怕极了,他甩手将鲛珠扔出去,掌心在身上不断地擦拭,要将手心的血擦干净。
“我只想要鲛珠没想要你死”百里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谁叫你不给我的我没想要你死”
他跌坐在百里相旬的尸身旁边,害怕到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他记不清自己嘴里说了什么,只是颠三倒四,胡言乱语。
百里相旬是在深夜时死去的,天快亮的时候,发着抖的百里诚忽然冷静下来,他肿着眼睛将百里相旬的尸体搬回床上,又将有些凌乱的房间收拾好,接着从角落里找到了那颗鲛珠,悄悄地离开了。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吃掉了那颗鲛珠,鲛珠吃下后,他感觉沉甸甸的心口好像松了一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那道声音没有骗他,鲛珠真的能救他。
之后,他的记忆里满目缟素,他刚强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他也跟着哭,甚至哭到昏过去,吊唁的人说他孝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害怕与心虚。
从他吃掉鲛珠后,那道声音只会在他做出重要选择的时候再出现,他一直小心谨慎、伪装的很好,就这样过了十年。
他成年的时候,那道声音告诉他,有人在议论他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
他不相信,那道声音就说他可以去查,去查查和他母亲一起创下这偌大基业的其他人,是否真的亲眼见过他母亲
怀孕生子,问问她的母亲是否敢去做亲子鉴定,甚至更直观一点说除了眼睛的形状,他和他的父母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怀疑开始,罪名成立。
他好像选择性地忘了,他服下鲛珠之后那一场痛苦到快要死去的大病,也忘了从他病好之后,他的母亲脸色一直苍白,再也没有好转过。
越是调查越是害怕,除了这些问题以外,他甚至怀疑他的母亲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种惶恐在他的母亲决定离开时升到了最大化。
他乞求过,可他的母亲铁石心肠。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它说“交给我吧,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也许是太恐惧,也许是出于逃避,又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百里诚没有丝毫反抗地在签订契约后,将自己的身体交了出去。
等他再次清醒时,他感受到了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痛楚,甚至比二十年前更痛。
“想要活下来吗”他听到那个声音问。
百里诚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都在嘶吼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