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帝休的传信时,虞荼就知道族长肯定没有老实吃药,所以他极为贴心地给帝休长老传了一份详细的药方,精确到了每天的数量。
毕竟对面的族长是一棵一千来岁的树苗苗呢(微笑)。
搞定了不听话的族长,虞荼关上茶馆的门,通过那条狭长的甬道,去了很久没有去过的后院,后院的“背景墙”早已灰飞烟灭,墙面也斑驳,白色石砖上积满了枯枝败叶,那些曾经刻有繁复阵纹的桌椅被掩埋在落叶堆里,已然腐朽得没了形状。
虞荼弯腰提起一把椅子,腐朽的椅子却根本拎不起来,它在虞荼手中成了抓不住的细屑,纷纷扬扬落下,与枯枝败叶融为一体。
虞荼站在院子中央,满目望去都是荒凉景象,他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来。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虞荼绕着墙边走了一圈,用能量将枯枝败叶清理干净,露出底下斑驳的石砖———他准备在后院推衍那个奇怪的献祭法阵。
这个献祭法阵虞荼见过两次,一次在地下洞穴,一次在不久前的漫展。地下洞穴里的那个更精细,但当时的虞荼只破坏了核心,没有窥知全貌,星际馆里的那个更简略,虞荼拆除的时候记下了大概。
阵法向来精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即使他记下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虞荼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星际馆里的一切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黑暗中惊恐的人群、潜藏在蓝色光带下纵横交错的阵法纹路、溢出的血气形成的图案......
能量跟随着虞荼意识的指引,在这方空阔的庭院里将当时的状态一一还原,诡异的红色线条以他为圆心渐渐游弋向四周,在离虞荼五十米左右时,阵法开始闭合,形成一个圆形,接着以圆形为边界,又重新向他的方向涌来。
如果忽略那些红色线条上诡异阴冷的负面气息,它好看得像是画家笔下的惊世之作,自然流畅,繁复美观。
红色的线条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它们纠缠着、翻滚着,以圆形为边界稳定向内生长了二十米后速度渐缓,似乎遇到了无形的阻力,等越过阻力后再次向前延伸,线条颜色便开始减淡,到四十米的距离时,已然淡得发白。
淡红的线条在离虞荼还有九米的位置时成了海岸边试探的浪潮,不断重复着“冲上去、退回来”的举动,始终无法突破那看不见的桎梏。
———推衍已然达到了极限。
虞荼慢慢睁开眼睛。
破坏时还不知其中奥妙,但复原时他却惊觉这个献祭阵法所要消耗的能量恐怖到出奇,除了能量消耗,另一件事也令他极为在意———按照他的能力,正常情况下这个阵法早在离他还有二十七米的位置时便应卡住了,可他按着自己的想法与习惯一顿推衍,竟然又将阵法往前延伸了十八米。
十八米的距离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但若要类比,就相当于他参加了一场全球赛,初赛时国家内部选拔
,他本应在内部选拔时就被淘汰,但却硬生生爆冷,不仅一路闯入全球赛,还在最终排名里查有此人。
这已经不能用离谱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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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荼看向自己的掌心,那天给族长治疗完后,他从族长体内剥离了出一道印记,那道印记是个黑色符文,符文他半懂不懂,但却意外契合他的思路,虞荼没弄明白所有功效,但却会拆,拆完那个黑色符文后,他的掌心留下了灼烧的伤痕。
现在,伤痕已经好了,可伤痕带来的疑虑却没有散开,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
黑色符文也好,献祭阵法也罢,为什么会和他的思路这么契合?难道他也曾参与过这么伤天害理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