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说能,还不知道她要剪了砸了什么。
说不能
能说吗
池霜伸手,“打火机借我一下,别说你戒烟了没有打火机这种瞎话,再骗我试试。”
打火机。
孟怀谦眉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余光一扫,瞥见了被她摆在桌面上的素描画,凝住心神,沉思着开了口,“虽然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池霜,你冷静冷静”
“罗里吧嗦扭扭捏捏的,又不是要烧了你”池霜打断他,“快给我。”
孟怀谦没有办法,知道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就算他不给她,她也会想别的办法,比如撕了冲进下水道,他动作缓慢地从口袋摸出一只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很有质感,还带着他的体温,传递到了她的掌心。
池霜攥住这打火机,拿起那素描画,蹬蹬蹬地来了露台,露台上还摆着双人秋千椅,在她跟梁潜都有空的时候,他们会坐着聊聊天。
朦朦胧胧的月色之中,露台的灯也没开,随着咔哒一声沉闷的声响,池霜手中有火苗,她一点儿都没留恋地点燃了素描画的一角,边角卷起,如深秋银杏树叶,一点点的枯萎,她曾经用画笔勾勒出的梁潜,慢慢地化为灰烬。跟往常的娇蛮不同,白净的脸庞被火光映着,此刻的她很安静。
孟怀谦站在一旁,只是专注地看她。
也许是他的错觉。这一刻她明明没有说话,也没有掉泪,却格外地脆弱。
他斟酌,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嘴拙。
“他人在地底下。”她一双明亮双眸看向了他,唇边漾开浅淡的笑意,“当然要烧给他,他才能收到。”
她做了多正确的决定。
梁潜如果如梦中预知那样还活着,她将曾经喜欢过他的痕迹全都烧了抹去,难道不应该
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他最喜欢的这个礼物当然也要烧给他,他在地底下收到了可以继续视若珍宝。
孟怀谦摸不清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绪。
不过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更何况,这素描画不是他的东西,执笔人是她,画中人是梁潜,她要烧了,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
漫长的几分钟沉默后,孟怀谦又转身进了房间,继续帮她搬运她的物品。
她的东西不少,包、鞋子最多,鞋子都得装进鞋盒中。
重倒是不重,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着力,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在这忙碌的过程中,也没及时地注意发现领带夹掉落在了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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