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谦垂眸看向她。
她语气里仍有遗憾。
见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凶巴巴地警告他“打住,别再跟我说什么给我开公司这话,我可能有一点点遗憾,但我绝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你难道就没有遗憾的事吗”
没有遗憾,那还叫人生吗
她允许这些遗憾存在,不用去纠正,她天资有限,就不要为难自己啦。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听他的答案,又转身向导购拿另一副墨镜。
孟怀谦平静地站在她身旁。
遗憾的事他当然也有。
只是永远都不能宣之于口。
孟怀谦独自回了京市,在港城的两天一夜仿佛给了这忙碌生活增添了很多色彩。这天,容坤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向他请教,两人约了午饭。
才刚入座茶水都没喝一口,孟怀谦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瞥了容坤一眼,起身,认识这么多年,接电话的客套话也不必多说,他还没走出包厢便接通。
容坤这段时间也是忙得脑子发胀,原本也没多想,直到他听到一声温和到近乎温柔的“我在”时,正用杯盖拂去茶沫的手顿住,跟被雷劈了一样猛地看过去,孟怀谦已经走出包厢,门也拉上。
等到孟怀谦再回来时,容坤面色复杂地长叹一声。
“池霜打来的”虽然是问话,语气却是笃定的。
孟怀谦颔首,伸手拿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容坤泄气。
“那就什么都别说。”孟怀谦神色自若地说,“有些话说过一次就够了。”
包厢里静默片刻。
还是服务员来送菜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凝重氛围。
等服务员走后,容坤夹了一筷子菜,“我知道你已经尽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又问。
以他的了解,他相信孟怀谦不可能一点打算跟计划都没有。
他倒是希望朋友能再冷静冷静。
可这话他也不能再说。
孟怀谦缓缓放下热毛巾,看向对面空着的座位,似是那位至交还在,“快过年了。等明年五月份,如果她愿意接受我。”
他停顿数秒,“我会在阿潜的墓前道歉。跟她无关,是我的错,是我处心积虑。”
容坤惊住。
现在是一月份,梁潜是去年五月份出的事,那么明年五月份
也就是说失踪满两年,正式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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